这是一个极其凶险且漫长的过程。对灵力的消耗堪称海量,对心神的负荷更是巨大。林风必须时刻保持最高度的专注,不能有丝毫差错,否则不仅前功尽弃,两人都可能被混沌意志反噬,道基尽毁。
时间在寂静的对抗中悄然流逝。
京室外,皇城的混乱正在监正与七皇子势力的联手之下,逐渐平息。三皇子赵琰虽凭借传送符逃脱,但其党羽大多被擒获或斩杀,残余势力数倒猢狲散。城防军被重新整编,救援与重建工作有序展开。
石猛和墨离忠实地执行着林风的命令,处理着各种善后事宜,同时严防死守,确保静室不受任何打扰。他们能感受到静室内那隐晦而磅礴的能量波动,知道林风正在与死神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搏斗,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期盼。
一天,两天,三天……
林风如同化作了石雕,一动不动,唯有周身流转的星辉与苏晓体内那缓慢消退的黑色纹路,证明着时间的流逝和这场斗争的惨烈。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渐渐变得不稳。连续不断的高强度输出,即便以他如今深厚的底蕴,也感到难以为继。星核的光芒黯淡了些许,秩序火种也似乎消耗过度。
但苏晓的情况,终于出现了一丝转机。她胸前的黑色纹路消退了大半,虽然依旧昏迷,但气息不再继续衰弱,反而极其微弱地……稳定了下来。那“蚀道幽煞”最凶猛的第一波冲击,终于被林风凭借强大的秩序本源硬生生扛了过去!
然而,林风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那些最深植于道基与神魂本源的侵蚀,如同附骨之疽,需要更长的时间、更耐心的温养才能彻底根除。
就在他准备稍作调息,继续下一步治疗时——
静室的防御阵法,被人从外面触动了。
林风眉头微蹙,这个时候,谁会来打扰?他分出一丝神识探出。
静室外,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钦天监监正,以及……七皇子赵蕴。
监正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而赵蕴脸上则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中更多是关切与一丝……复杂。
“林兄,苏姑娘情况如何?”赵蕴的声音透过阵法传来,带着真诚的担忧。
林风略一沉吟,挥手打开了阵法一角。监正与赵蕴走了进来。
看到榻上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的苏晓,以及盘坐在地、脸色苍白、气息虚浮的林风,赵蕴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拱手道:“林兄,辛苦你了!此番若非你力挽狂澜,皇城恐已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苏姑娘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林风微微颔首,算是回礼,目光却看向监正:“监正大人去而复返,不知有何指教?”
监正的目光扫过苏晓,最后落在林风身上,缓缓道:“‘蚀道幽煞’非同小可,你能以自身本源硬抗三日,护住其生机不灭,已属难得。但若要根除,非一日之功,更需……契机。”
“契机?”林风目光一凝。
“潜龙渊。”监正吐出三个字,石破天惊。
林风瞳孔微缩:“大人何意?”
监正负手而立,望向虚空,仿佛在追忆什么:“潜龙渊,并非单纯的凶地或宝藏。其内,镇压着上古之战残留的‘墟鲲’之念,亦封存着……星衍宗部分传承与净化混沌的‘源初星火’。”
星衍宗传承?源初星火?
林风心中剧震!这与他在镇魔碑碎片中得到的信息相互印证!
“‘蚀道幽煞’源自‘墟鲲’恶念,寻常秩序之力难解,唯有用与之同源、却属性相反的‘源初星火’淬炼,方能化其戾气,转为滋养,甚至……重塑道基。”监正看向林风,“你身负星衍正统,更有信物在身(他目光似无意间扫过林风指间的星轨戒),是进入潜龙渊,寻找‘源初星火’的最佳人选。”
林风沉默片刻,问道:“监正大人守护此渊多年,为何不亲自取之?”
监正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老夫职责乃‘守渊’,非‘入渊’。此乃太祖皇帝与星衍宗前辈所定契约。且渊内规则特殊,排斥非星衍传承及身负皇道龙气者。强行闯入,只会引动封印反噬,适得其反。”
他看向林风,眼神深邃:“唯有你,是变数,亦是契机。救此女,需入渊取火。而彻底解决潜龙渊隐患,避免今日之祸重演,亦需有人深入其中,加固封印,或……彻底净化‘墟鲲’之念。”
林风明白了。监正是想借他之手,解决潜龙渊这个皇朝的心腹大患!而救治苏晓,便是推动他入渊最直接、最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若入渊,苏晓可能等到那时?”林风看向榻上依旧昏迷的人儿,声音低沉。
“老夫可暂以‘定魂溯源’之术,封住她体内残余幽煞,保其三月生机不失。但三月之内,你若不能带回‘源初星火’,则……”监正未尽之语,不言而喻。
三个月!
林风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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