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坐落于天阙城西区一片静谧的竹林深处,飞檐翘角,古朴雅致。细雨朦胧,敲打着竹叶与轩窗,发出沙沙声响,更添几分幽深之意。
三日后,林风如约而至。他并未带石猛或墨离,只身赴约。既显诚意,也存了万一事有不顺,不至于被一网打尽的心思。凌霜则隐匿在远处,气息与竹林雨声融为一体,随时准备接应。
引路的依旧是那位面白无须的老内侍,他沉默地将林风引入轩内最深处的一间雅室。
雅室宽敞,布置清雅,燃着宁神的檀香。临窗的位置,设有一张紫檀茶台,一名身着月白常服,头戴木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跪坐于蒲团之上,优雅地烹煮着灵茶。他面容俊雅,气质温润,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却仿佛蕴藏着星辰流转,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与沉静。
林风目光微凝。此人气息内敛,他竟一时看不出深浅,但那种隐隐散发出的、与星钥碎片同源却更为浩大堂皇的星辰道韵,让他瞬间确认,此人绝非普通权贵!
“林先生,请坐。”年轻男子抬起头,微微一笑,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冒昧相邀,还望海涵。雨夜清冷,且饮一杯‘星雾灵茶’,暖暖身子。”
他亲手斟了一杯茶,推到林风面前。茶汤呈淡紫色,氤氲着如梦似幻的星辉雾气,灵气逼人。
林风依言坐下,并未立刻饮茶,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阁下相邀,不知有何见教?”
年轻男子也不在意,自顾自品了一口茶,方才悠然道:“见教不敢当。只是听闻林先生自东南而来,身怀异宝,更兼胸有丘壑,欲在这天阙城做一番事业。可惜,刚入京城,便遭宵小觊觎,步履维艰。在下不才,或可为先生解此困局。”
他话语平淡,却直接将林风的“身怀异宝”(暗指星钥碎片)和当前困境点了出来,显得高深莫测。
林风心中警惕更甚,面上却不露分毫:“哦?不知阁下如何知晓在下困境?又如何解法?”
年轻男子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钦天监监副李嵩,其子李焕,性情跋扈,睚眦必报。先生于永昌郡王宴上折其颜面,他岂能甘休?商业打压,暗刃袭杀,不过是开胃小菜。若先生继续滞留天阙,后续手段,只会更加酷烈。”
他顿了顿,看着林风:“李嵩,乃大皇子臂助。他为难先生,未必全是其子私怨,或许……也与先生身怀之物有关。”
此言一出,雅室内空气仿佛凝固。对方不仅点明了他的困境来源,更直接暗示了其与星钥碎片的关联!
林风眼神锐利起来:“阁下究竟是谁?为何对林某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年轻男子与林风对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不再绕圈子:“在下,赵蕴,排行第七。”
七皇子!
尽管有所猜测,但听到对方亲口承认,林风心中仍是震动。中州皇朝七皇子赵蕴,传闻中这位皇子醉心星象术数,性情淡泊,在朝中势力不显,远不如大皇子、三皇子势大。但今日一见,此人气度深不可测,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原来是七殿下。”林风起身,依礼微微躬身。
“林先生不必多礼。”赵蕴虚扶一下,“坐下说话。我虽为皇子,但更愿以道友相称。毕竟,你我所求,或有相通之处。”
林风重新坐下,心念电转。七皇子赵蕴,主动找上自己这个“麻烦”,所图为何?是为了对抗大皇子?还是……也为了星钥碎片?
“殿下直言吧。”林风沉声道。
赵蕴欣赏地点了点头:“好,快人快语。我邀先生前来,目的有二。”
“其一,招揽。先生之才,于琉璃仙岛百工大会已初露锋芒。你那套‘秩序’、‘效率’、‘系统’的理念,与我近年来所思,不谋而合。皇朝承平万载,积弊已深,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冗员腐化,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危机暗藏。欲要革新,非大魄力、新思维不可为。先生,正是我所需之才。”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风:“若先生愿助我,我可为你挡下李嵩父子乃至大皇子一系的明枪暗箭,助你在天阙城立足,甚至,将你那‘兴业’模式,推广至皇朝部分领域。”
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有了皇子作为靠山,眼前的困境自然迎刃而解,更能获得一个无比广阔的舞台。
“其二呢?”林风并未立刻回应,继续问道。
赵蕴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其二,合作。我知道先生正在寻找‘星钥’碎片。”
林风瞳孔微缩,体内四块碎片隐隐共鸣,寂灭道基无声运转。
赵蕴仿佛没有察觉他的戒备,自顾自说道:“星钥碎片,关乎上古星陨之地,牵扯甚大。据我所知,大皇子一方,亦在极力搜寻碎片,企图掌控星陨之秘,增强其争夺储君的筹码。最后一块碎片,确实在观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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