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意识在彻底沉入黑暗前,最后的记忆定格在电脑屏幕上那串冰冷的数字——凌晨三点十七分。
项目经理办公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像一座现代化的刑讯室。空气中弥漫着速溶咖啡的廉价香气和打印机墨粉的微涩味道。林风瘫在工学椅上,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个被KPI、进度表和无穷无尽协调会议撑起来的空壳。
他是一名国企中层,听起来光鲜,实则是在名为“稳定”的泥沼里挣扎得最辛苦的那一个。上头要效益,下面要轻松,同级要争功。他像个裱糊匠,用无数个加班到天亮的夜晚,勉强维持着项目的平衡。刚刚结束的,是一场持续到深夜的线上评审会,他舌战群儒,不,是舌战群“僚”,终于让一份拖了半个月的方案勉强通过。
“搞定……”
他喃喃自语,想抬手关掉电脑,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视线开始模糊,心脏传来一阵尖锐的、被攥紧似的绞痛,随即是令人窒息的真空感。
‘真是……够卷的啊……’
这是林风脑中最后一个念头,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一丝荒谬的自嘲。然后,世界在他耳边轰然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种强烈的窒息感和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将林风强行拉回了“人间”。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而是低矮、昏暗的木质棚顶,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汗臭和淡淡的草药味。他躺在一块硬得硌人的木板通铺上,身上盖着一床又薄又硬、散发着酸馊气的棉被。
陌生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入他的脑海,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头痛。
这个地方叫青云宗,一个修仙门派。而他,现在同样叫林风,是宗门外围无数杂役弟子中的一个。资质低劣,五行伪灵根,修行三年依旧在炼气一层徘徊,是宗门里最底层的存在。
原身的死亡原因,是三天前在执行“清扫登仙梯”的任务时,被一个急于下山的内门弟子豢养的灵兽坐骑撞飞,重伤不治,这才让他这个异世界的灵魂趁虚而入。
“修仙世界……”林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咙里火辣辣地疼,“还真是……一点都不美好。”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处,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这具身体不仅虚弱,还带着不轻的内伤。根据原身的记忆,像他这种无背景、无天赋、无资源的“三无”杂役,受了这种伤,基本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宗门不会浪费宝贵的丹药在一个杂役身上,他只能靠自己硬熬。
“醒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几分麻木。
林风扭头,看见隔壁铺位一个面色蜡黄的少年正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什么关切,只有同病相怜的死寂。他叫李铁,和原身关系尚可。
“嗯……”林风发出一个沙哑的音节。
“算你命大。”李铁递过来半个干硬的窝窝头,“王扒皮说了,你再躺下去,耽误了明天的‘饲兽’任务,就直接把你扔出山门。”
王扒皮,管理他们这片杂役的小头目,本名王熊,炼气三层,以克扣底层杂役那点微薄的俸禄(几颗劣质辟谷丹和一两块下品灵石碎屑)为乐。
“饲兽……”林风心里一沉。根据记忆,那是杂役中最危险的任务之一,负责喂养宗门圈养的低阶妖兽“铁鬃野猪”。那畜生性情暴躁,稍有不慎就会被其獠牙所伤,甚至丧命。原身就是因为之前受伤体虚,才被安排了更“轻松”的清扫任务,结果却……
现在,伤没好的他,又被逼着回去做危险任务。这分明是不给他活路。
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前世面对最苛刻的领导时还要冰冷。前世虽然内卷,至少还有《劳动法》作为一层勉强遮羞的布。而这里,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没有实力,就连活下去的资格都需要祈求。
他尝试着按照原身的记忆,引动空气中那稀薄的“灵气”。半晌,只有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气流在丹田处打了个转,便消散无踪。这具身体的资质,差得令人绝望。
仙路无门,规则森严。
他仿佛能看到自己未来的命运:在某次任务中悄无声息地死去,像一粒尘埃,不会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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