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李岁始终静立在能量茧前,如一尊完美的冰雕。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响起。
能量茧的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紧接着,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最终,整个光茧如同莲花般无声绽放,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李牧的身体从中缓缓落下,双脚轻轻踏在琉璃化的地面上。他身上所有的伤势都已痊癒,皮肤上流转的金红符文也已隐没,只是那双睁开的眼眸,依旧带着一丝疯癫余韵的空洞。
李岁静静地看着他,已然做好了准备。
在李牧的意识深处,那豆代表着守护执念的烛火,终于驱散了最后一缕混沌。一丝清明回归,他的意识如同深海中的潜水员,挣脱了无边黑暗的束缚,开始急速上浮。
与此同时,李岁清晰地感知到,一股纯粹凝练的“理智”,正从那道神魂枷锁的另一端汹涌而来,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瞬间填满了她精神世界中那片纯白的沙漠。
天平,即将翻转。
现实中,李牧的眼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和逻辑。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身前不远处,那个脸色苍白、静静守护着他的少女。劫后余生的庆幸、无尽的感激、以及看到她安然无恙的巨大喜悦,如山洪般冲垮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摩擦声,用尽全身力气,想对她说一声“谢谢”。
然而,那个“谢”字尚未出口,异变陡生。
接收完所有“理智”的李岁,眼神中的清冷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狂热与专注。
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刚刚醒来的李牧。
在李牧和远处千幻道人困惑不解的目光中,李岁径直走到了战场边缘,一块在先前能量冲击下被轰击得棱角分明的巨石前。
她停下脚步,伸出手指,用一种鉴赏绝世珍宝般的眼神,轻轻抚摸着石头粗糙的纹路,仿佛在触摸着世间最深奥的真理。
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布道般的狂热。
“你的本质是‘不变’,这是‘秩序’的雏形,值得肯定。”
李岁点了点头,似乎在赞许这块石头。
“但你的‘不变’是被动的、固化的,缺乏‘自洽’的内核,这导致你的存在无法形成逻辑闭环。现在,我将为你讲解【理智逆流法】的第一公理:存在即合理,但合理需自证……”
她开始一本正经、引经据典地对那块顽石讲起了道法。
时而蹙眉沉思,仿佛在为何处晶体结构不够“通透”而惋惜;时而又恍然大悟地点头,像是在赞许对方沉默中所蕴含的“大道至简”。那神情,那姿态,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而是一位正在与她进行激烈辩经的、旗鼓相当的论道者。
这超现实的一幕,让整个死寂的战场都变得荒诞起来。
李牧刚刚涌到嘴边的“谢”字,彻底卡死在了喉咙里。他目瞪口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景象。
远处,一直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负责“护法”的千幻道人,更是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剧痛传来,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丝毫变化。
最终,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面如死灰,绝望地喃喃自语:
“完了……疯了一个,又疯了一个……这回是真完了……”
李牧喉咙里那个未及出口的“谢”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死死地卡在那里。他眼前的世界,仿佛一幅画风突变的荒诞绘卷。
李岁,那个清冷如月、惜字如金的少女,此刻正对着一块顽石侃侃而谈。
“你的本质是‘不变’,这是‘秩序’的雏形,值得肯定。”她一本正经地点头,语气中带着导师般的赞许。
“但你的‘不变’是被动的、固化的,缺乏‘自洽’的内核,这导致你的存在无法形成逻辑闭环。现在,我将为你讲解【理智逆流法】的第一公理:存在即合理,但合理需自证……”
她的声音清脆,逻辑严密,引经据典,甚至开始批评巨石的晶体结构过于死板,缺乏“灵性”,强烈建议它立刻进行“内在重构”,以达到“形而上”的升华。
时而蹙眉,时而颔首,那专注而狂热的神情,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块冰冷的石头,而是一位正在与她激烈辩经的、旗鼓相当的论道者。
这超现实的一幕,让李牧的大脑彻底宕机。劫后余生的庆幸、重获清醒的喜悦,在此刻都化为了巨大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他试探着,向前迈了一小步,沙哑地呼唤:“李岁?”
正在兴头上的李岁被打断,秀眉微蹙,不悦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熟悉的情感,只有纯粹的嫌弃,仿佛在责怪一个打断了圣贤讲道的顽劣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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