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无条件支持没有让李岁有任何表情变化。
她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空白的节点,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推演。
理论的困境很快便显现了。
李岁试图用她最擅长的理之力,去设计那个作为核心的“绳结”符文。
她的指尖流淌出纯白的光辉,在空中构建出一个又一个精美绝伦的符号。
它们有的如同层层嵌套的雪花,有的像是完美对称的晶体,每一个都蕴含着极致的秩序与逻辑之美。
然而,每当她尝试在模拟中,将代表“疯神血”的混乱能量引入这些符文时,崩溃都是瞬间发生的。
那些完美的几何结构,在接触到疯狂的瞬间,就如同被滴入强酸的冰雕,伴随着无声的尖啸,迅速扭曲、融化,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一次,两次,上百次。
无论她如何修改符文的结构,增加多少道逻辑保险,结果都一样。
她所代表的“秩序”,从根源上就拒绝与那种混乱共存。
另一边,李牧闲得发慌。
他不是个能坐得住的人,看着李岁在那里冥思苦想,自己又帮不上忙,便决定找点事做。
“我把这里打扫一下吧,乱糟糟的。”
他自言自语着,站起身来,走向了中央的实验场。
那里是他上次疯癫时大闹过的地方,墙壁上、地上,到处都是他用木炭留下的、歪歪扭扭的涂鸦。
李牧找了块破布,开始清理这些“杰作”。
大部分涂鸦都很轻易地被擦掉了,化作一团团黑色的粉尘。
然而,当他擦到正中央那面墙壁时,却遇到了麻烦。
墙壁的最中心,有一个他自己也记不清何时画下的图案——一个形似扭结绳索的古怪符号。
他用力擦拭,那符号上的炭粉簌簌落下,露出的石壁上,竟烙印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痕迹。
它纹丝不动,仿佛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从石头内部自己生长出来的。
“嘿!怪事!”
李牧来了劲,用尽力气去擦,甚至用上了屠夫教他的发力技巧,可那道疯纹依旧牢牢地烙印在墙上,散发着一种无声的、混乱的顽固。
“喂!冰块脸,你来看!这个东西擦不掉!”
李牧的喊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李岁沉寂的思绪之海。
她正处于又一次失败后的烦躁中,闻言不耐烦地蹙了蹙眉,起身走了过来。
“不要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当她的目光落在墙上那个“扭结绳索”的疯纹上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脑海中那个关于“绳结”的、始终无法具象化的抽象概念,与眼前这个具体的、无法被逻辑抹除的、充满了疯狂意味的符号,在这一瞬间,完美地重合了。
答案……
一直就在眼前!
她猛地意识到,她试图用秩序去“创造”一个能容纳疯狂的结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真正的答案,只能从疯狂本身之中去“寻找”!
李岁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墙边,完全无视了身旁一脸错愕的李牧。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贴在冰冷的石壁上,理之力如水银般小心翼翼地探入其中,不再是“对抗”,而是“解析”。
下一刻,她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彻底震撼了。
这个看似混乱不堪的涂鸦,其表层之下,能量的流向诡异而复杂。
但在其最深层的法则结构中,竟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永恒的闭环!
两股截然相反的法则之力,在其中如两条相互追逐的游鱼,沿着一个无限循环的轨迹奔流不息,彼此对立,又彼此支撑。
那是一个完美的“莫比乌斯环”结构。
一种她从未理解过的,独属于“疯癫”的秩序。
李岁呼吸一滞,毫不犹豫地将这疯纹的底层结构完整地拓印下来。
她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侧室,激动地将这个拓印下的、充满了矛盾与和谐之美的结构,填入了功法图上那个空白的核心节点。
嗡——
就在结构完成的刹那,整幅悬浮在空中的功法图,骤然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所有的能量回路都被点亮,神王骨的金色与疯神血的黑色,在那“扭结绳索”的链接下,以前所未有的和谐,开始了完美的循环运转。
最后的难题,被一个被遗忘的疯癫涂鸦,和一个百无聊赖的无心之举,彻底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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