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过去了。
死寂,是禁闭洞窟内唯一的旋律。
李牧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用一场场没有梦境的昏沉来逃避现实。
偶尔醒来,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灵魂早已抽离了这具躯壳。
李岁则一遍又一遍地翻看着所有的实验记录,从第一次微型实验的失败,到最后那枚“肿瘤”的诞生报告。
她试图用穷举法,从那堆废弃的数据里,找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奇迹”。
她的理智告诉她这是徒劳,可她已经不知道除了这样做,还能做什么。
又一次从数据中抬起头,李岁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冻住的齿轮,再也转不动了。
她走出侧室,漫无目的地在巨大的中央实验场里踱步。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面被李牧失控时胡乱涂鸦过的墙壁上。
在所有杂乱的线条中央,那个形似“扭结绳索”的疯纹,依旧清晰地烙印在那里,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无能。
这一次,她看得格外久。
她能模糊地感觉到,这个符号的结构内部,蕴含着一种与洞窟内所有混乱都格格不入的“稳定”与“链接”的法则。
它就像一个完美的榫卯,能将两块完全不同的木头严丝合缝地扣在一起。
可这又如何呢?
一个疯子无意识的涂鸦,难道还能是解开宇宙终极难题的钥匙不成?
李岁此刻的思维已经因无数次的失败而僵化,她最终还是将这个念头归为一个无法解释的、属于李牧的疯狂呓语。
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侧室内,李牧难得地没有睡觉。他不知从哪捡来一根木炭,在地上那副早已画下的、代表着他们最初理念的“双鱼图”旁,无意识地涂画着。
一个又一个的绳结,简单的,复杂的,在他的笔下成形。
他嘴里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绑起来……得绑起来才不会乱跑……”
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像个魔怔了的孩童,重复着这个念头。
李岁回到侧室,看到地上的涂鸦,没有像往常一样斥责他的无聊。
那一张张画满了绳结的地面,让她感觉到一种与自己内心如出一辙的疲惫与茫然。
她在李牧对面坐下,洞窟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许久,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空洞:
“放弃吧,李牧。
我的理论,走到了尽头。”
李牧扔掉手里的木炭,黑色的粉末沾了他一手。
他第一次没有反驳,没有说那些不着边际的疯话,而是用一种同样疲惫到沙哑的声音回答:
“也许……爷爷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是他们五十多天以来,第一次,共同承认了失败。
希望的火苗,彻底熄灭了。
也就在这一刻。
洞窟正下方,那片被石心分解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的岩层后。
石心能清晰地感觉到,上方那两股纠缠不休的能量,已经沉寂了整整七天。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圣女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最终征兆。
“净化,必须立刻执行!”
他眼中的寒光一闪而逝,将手中那枚名为“逻辑梳理者”的圆盘法器,功率调至最大。
最后的杀机,即将从地底爆发。
然而,一个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声音,却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进来。
那扇被他们亲手封死的、唯一的巨大石门之外。
咚!
咚!
咚!
沉闷而极富节奏的敲门声,如同擂鼓,悍然打破了洞窟内持续了一周的死寂。
紧接着,一个听起来有些油滑,但中气十足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
“里边的道友,行个方便!
问个路,贫道千幻,在此地迷路三天三夜,实在口渴难耐,敢问可否讨口水喝!”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陷入绝望深渊的李牧和李岁猛地一震,同时抬起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惊与警惕。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到了那扇唯一的、本应无人能够靠近的巨大石门上。
他们完全没有察觉到,那致命的威胁,正从他们脚下,悄然升起。
那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凝固的死寂之上。
李牧和李岁几乎是同时从绝望的深渊中被拽了出来,身体瞬间绷紧。
两人猛地抬头,交换了一个眼神,皆是极致的震惊与警惕。
一周了。
整整一周,这片废墟里除了他们二人再无活物。
李岁迅速将食指竖在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她的第一反应是石心,或是静滞庭院的其他人终于按捺不住,要撕毁赌约了。
可这借口……未免太过拙劣。
以石心那严谨到刻板的性格,绝不会用“问路”这种漏洞百出的理由。
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侧室边缘,通过墙体上一道不起眼的裂缝向外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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