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就这么看着他,脑中飞速地回溯着与他相遇后的一切。
饥饿时的咆哮,墙上那个疯癫的笑脸,会唱歌的花环,仲夏流下的第一滴泪,那场席卷庭院的逻辑雪崩,以及……刚刚墙上那不祥的预言。
这些曾被她归类为“混沌”、“谬误”、“待清除变量”的事件,此刻却像散落的珍珠,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构成了一条清晰得让她无法回避的因果链。
石心走了过来,他看着昏迷的李牧眼神极其复杂,第一次没有提“格式化”或者“净化”。
他声音沙哑地问:“圣女……墙上的画,还有外面的东西……这是巧合吗?”
他的逻辑世界,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巨大裂痕。
李岁没有回答。
她忽然意识到,李牧的“疯癫”,并非纯粹的、无意义的混乱。
它与那些被庭院摒弃、被法典定义为“低效”和“杂质”的东西——“人性”、“情感”、“生命力”,甚至是匪夷所思的“预知”,都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她引以为傲、庭院坚守千年的“绝对理智”,在这一切面前,显得如此苍白、脆弱,甚至……愚蠢。
她缓缓伸出手,本能地想启动指尖的探针,检查李牧的身体数据,但她的手指,在距离少年脸颊仅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她漆黑如深渊的瞳孔中,第一次倒映出少年安静的睡颜,而不是一堆需要被分析、被量化的数据。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摇,和一丝深藏的……渴望。
就在这时,外部威胁的报告再次通过幸存的通讯阵列传来,声音焦急而绝望。
“确认!来袭道诡为‘啼哭肉瘤’!它们的精神污染已经开始渗透第一层逻辑屏障!屏障预计在九分钟后失效!”
绝境当前。
李岁缓缓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墙上那幅嚎哭的肉瘤涂鸦,又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李牧。
清除?
压制?
研究?
这些选项,在她脑中都已褪色。
一个全新的、无比清晰的念头,如同混沌中诞生的第一道光,在她心中升起:她需要的,不是一个“样本”,而是一个“盟友”。
她需要他的“疯”,来补全她的“理”。
这个念头的出现,标志着她将彻底走上一条与静滞庭院千年传统相决裂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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