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一行人很快进入了一片诡异的森林。
这里的树木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树干上没有树皮,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大小不一、不断翕动的人耳。
风穿过森林,那些耳朵便会捕捉到风中的信息,再用一种混合着千万种声音的诡异声线,低语出来。
“……他说他爱你,但他在想另一个人……”
“……那把钥匙,就藏在你的影子里,你为何不回头看看?”
“……往前走是死,往后退也是死,你为何还在这里?”
这些低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直刺人心,不断诉说着各种能逼疯人的、自相矛盾的谎言和秘密。
然而,这片能让任何生灵陷入疯狂的“低语之森”,在李岁面前却失去了作用,所有低语在靠近她周身三尺范围时,都会被一股无形的领域强行“修正”,扭曲成毫无意义的、如同树叶摩擦的沙沙声。
她以自身为中心,撑起了一片移动的“绝对寂静区”。
“呃……”
剧痛和被拖拽的颠簸,让李牧从昏沉中短暂转醒,他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那个叫石心的男人扛在肩上,脖子上的项圈散发着冰冷的束缚感,让他思维滞涩。
他的第一眼,看到了领域之外的景象,那些扭曲的、长满耳朵的树木,以及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疯狂低语,让他不寒而栗。
随即,他又看向领域之内,这片宁静到不真实的孤岛,和走在最前方那个素白的、孤独的背影。
李牧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冰冷的少女,正用她自己的“理”,在这片无边无际的“疯”中,撑起了一座可以容身的移动囚笼。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涌起,既有身为囚徒的屈辱,也有一丝……对这份强大到足以对抗整个世界的敬畏。
就在这时,森林的低语突然停止了。
一只体型巨大,翼展足有五六米的飞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上空,它的翅膀上布满了不断变幻的迷幻光斑,每一次扇动,都有闪亮的粉尘洒落。
噬念飞蛾。
一种以吞噬“专注的意念”为生的道诡,李岁这股强大、纯粹、高度集中的理智能量,对它而言,是无法抗拒的顶级美食。
李岁立刻察觉到了威胁,但她引以为傲的逻辑领域,对这种专攻“意念”本身的道诡,效果并不理想。
飞蛾翅膀扇动,迷幻的光粉无声地渗透进寂静区,石心等几名护卫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迟钝,动作也慢了半拍,整个逻辑领域的稳定性随之出现了波动。
危急时刻,被扛在肩上的李牧,其体内的“疯神血”本能地感受到了威胁。
一股混乱、无序、毫无目的性的疯癫气息,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这股气息刚一出现,就被脖子上的逻辑项圈强行过滤、削弱,最终只逸散出一缕微弱但极具干扰性的“杂念”。
以“专注意念”为食的噬念飞蛾,突然“闻”到了这股完全无法理解、毫无逻辑的“味道”,那感觉,仿佛一个顶级美食家,在品尝最纯净的清泉时,舌尖突然尝到了一口混合着铁锈和泥沙的臭袜子。
它的捕食本能瞬间陷入了混乱,巨大的身体在空中摇晃了一下,攻击的节奏被打乱了。
李岁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她眼神一凝,一直用于防御的逻辑之力瞬间转向,在她身前凝聚成一枚无形的、尖锐的“逻辑之刺”,撕裂空气,精准地命中了飞蛾因混乱而暴露的意念核心。
飞蛾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巨大的身体剧烈颤抖,翅膀上的光斑明灭不定,最终仓皇地拍打着翅膀,逃入了森林深处。
危机解除。
李岁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因为本能爆发而再次昏迷过去的少年。
她那双漆黑如深渊的瞳孔中,探究之色,变得更浓了。
这个“样本”的“疯”,似乎并不仅仅只有破坏性。
石心感受着圣女的消耗,又看了看肩上这个只会带来麻烦的“货物”,眼神中的杀意几乎无法抑制。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中,他们终于走出了森林的边缘。
远处,一座由无数完美的几何体构成、散发着纯白光晕的巨大建筑群,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静滞庭院,到了。
低语之森被抛在身后,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片广阔得望不到边际的白色平原,平整得如同镜面,没有任何起伏,平原中央,矗立着一座无法用常理形容的建筑群——静滞庭院。
无数个完美的立方体、球体和棱锥,以一种超越凡俗审美的精确秩序组合在一起,表面光滑如新生的骨瓷,散发着柔和而冰冷的光晕。
连平原上的土地,也被分割成标准的几何色块,稀疏的植物被修剪成绝对的圆形或方形,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遵循着某种预设的程序。
这片天地,寂静,纯粹,秩序井然。
也死气沉沉。
李牧的意识在这片极致的秩序中被冰冷地刺醒了一瞬,他感到自己正随着剧烈的颠簸前进,视野晃动,只能模糊地看到这片纯白的地狱。那个名叫石心的男人,像扛着一袋货物般扛着他,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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