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无视了周围所有惊恐、厌恶的目光。
他那双在毒素作用下化为黑白灵光视野的眼睛里,只剩下杜大壮胸口那颗剧烈搏动的黑色心脏。
他将残存的所有精神力,尽数灌注进手中那个小小的摇铃,对着那个看不见的“疯癫核心”,用力一摇。
“叮铃——”
没有声音。
或者说,那是一种超越了听觉范畴的“声音”。
一股无形的、绝对寂静的波纹,从摇铃上扩散开来,它没有影响任何村民,也没有触碰一草一木,而是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笼罩了杜大壮。
那足以撕裂人魂魄的狂暴咆哮,戛然而止,就像一出正在高潮处上演的戏剧,被人猛地掐断了所有声源。
杜大壮胸前那张哭嚎的嘴巴,在无声中痛苦地张合了两下,便迅速枯萎、闭合,重新化为一个肉包,他眼中熊熊燃烧的黑炎,如同被泼了水的炭火,迅速褪去,露出了原本的、充满迷茫与痛苦的瞳孔。
“呃……”
杜大壮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扭曲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像一滩烂泥般,重重地昏倒在地。
危机,解除了。
而李牧手中的摇铃,似乎也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灌注。
“咔嚓”一声脆响,陈旧的摇铃表面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刻着半个古怪纹路的碎片,从裂缝处脱落,掉在了地上。
剧痛和虚脱感如潮水般涌来,李牧在彻底失去力气前,下意识地弯腰将那块碎片捡起,胡乱揣进了口袋。
整个院子,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咳咳……”
远处草垛后,晕倒的格物真人悠悠转醒,他扶着剧痛的脑袋,第一时间扑向了自己的备用仪器——一台更小巧、功能更单一的“法则振动频率记录仪”。
当他看到水晶屏幕上记录下的那个鲜红读数时,激动得浑身发抖。
“-15Hz!”
“天啊!负十五赫兹!频率怎么可能是负数?这违背了……”他猛地抬头,看到了院中手持破裂摇铃、摇摇欲坠的李牧,像是发现了神迹的信徒,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反物质声学!这一定是传说中的反物质声学!”格物真人状若疯魔,冲到李牧面前,狂热地大喊,“道友!请务必让我解剖……不,采访一下!你是如何做到让声波在时间轴上逆向传递的?”
格物真人的疯话,被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吼声打断了。
“妖术!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妖术!”
老村塾用他那根老旧的拐杖,狠狠地敲击着地面,枯瘦的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直直地指着李牧。
他对所有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村民喊道:
“他用毒草,用那古怪的铃铛,吸走了大壮的魂!大壮才会昏迷不醒!他,还有他那几个疯子爷爷,就是我们村子所有灾祸的根源!”
这声指控,如同投入滚油的一点火星。
村民们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杜大壮,又看了看举止怪异、说着胡话的格物真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个嘴角挂着毒汁、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少年身上。
他们脸上残存的感激,瞬间被更深的恐惧和愤怒所取代。
救人?
不,这不是救人。
这是凡人无法理解的、更可怕的巫蛊之术!
沉默中,有人默默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锄头。
接着,是木棍,是扁担,是所有能用来当做武器的农具。
他们一步步地向李牧逼近,人群中双目失明的说书先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一个同样举着木棍的汉子死死拉住,只能焦急地叹息。
李牧因虚弱而踉跄后退,后背重重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他看着那些曾无比熟悉的面孔,如今变得狰狞而陌生,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个音节。
一股比毒草更刺骨的冰凉,从心底蔓延开来。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的缝隙中钻了出来。
是豆豆。
他挣脱了母亲的怀抱,脸上还挂着泪痕,哭着跑到李牧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了李牧的腿。
然后,他张开小小的双臂,用自己稚嫩的身体,挡在了李牧和那群手持武器、步步紧逼的愤怒村民之间。
豆豆张开的小小双臂,像一堵稚嫩却坚决的墙,挡在了李牧和整个村庄的愤怒之间。
那张挂着泪痕的小脸上,满是孩子气的倔强,哭腔里带着一丝颤抖:
“不准欺负牧哥哥!”
逼近的村民们脚步一滞,他们手中的锄头和木棍,在面对这个瘦弱的孩童时,显得无比沉重,殴打一个妖人是一回事,但要对一个挡在前面的孩子动粗,这份道德上的窘境让他们的怒火出现了片刻的凝固。
“混账东西!还不把他拉回来!”老村塾脸色铁青,拐杖重重地敲着地,对着人群中一个面色惨白的妇人厉声呵斥。
那是豆豆的母亲。
就在这时,一个疯疯癫癫的身影终于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全然无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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