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主模糊的光影核心,那点深邃的幽芒微微闪烁了一下。没有言语,没有预兆。张终青脚下的晶石平台,连同他周围的空间,如同水波般无声地扭曲、溶解、重组。
前一秒还是死寂的核心区,下一秒,他已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更加纯粹也更加残酷的“熔炉”之中。
这里没有墙壁,没有穹顶,甚至没有明确的地面概念。视野所及,是一片无边无际、翻滚沸腾的金色海洋。但这“海水”并非液体,而是由亿万颗极其微小、却蕴含着狂暴能量的金色粒子构成!它们高速旋转、碰撞、湮灭、再生,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嗡嗡”高频嘶鸣!粒子流散发着灼目的光芒和恐怖的高温,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刺眼的金红!空气(如果还能称之为空气)被彻底电离,弥漫着浓烈的臭氧焦糊味和一种金属被烧熔的刺鼻气息。
这里是圣殿的能量耐受训练场。模拟的,正是青铜门后那翻涌不息、湮灭万物的“终极”力量逸散出的狂暴粒子流!其浓度和烈度,远超任何自然或人造环境!
张终青悬浮在这片金色粒子海洋的中心。没有防护服,没有缓冲装置。他小小的身体,就是唯一的容器和试验品。
殿主冰冷的信息流直接刺入他的意识:“能量耐受…等级九…启动。目标:维持悬浮姿态…导引核心能量…屏蔽冗余感知…持续…三百息。”
指令下达的瞬间!
嗡——!!!
粒子流的狂暴程度骤然提升!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带着毁灭性的高频震荡能量,疯狂地穿透他的皮肤、肌肉、骨骼、神经!剧痛!一种超越人类语言描述的、足以瞬间摧毁任何生物意志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他的银白衣衫在粒子流的冲击下瞬间化为飞灰!露出下面白皙却迅速被染上金红色的皮肤!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开来,如同干旱的大地!细密的血珠还没来得及渗出,就被恐怖的高温瞬间蒸发!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被注入了熔化的铜汁,根根暴突、扭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蓝色,如同蛛网般遍布全身!肌肉纤维在粒子流的冲击下剧烈痉挛、撕裂!
“呃……”一声极其轻微、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张终青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狂风中的枯叶!墨玉般的眼眸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大小!额头上、脖颈上、手臂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痛!蚀骨焚心的痛!撕裂灵魂的痛!
但殿主的指令冰冷地烙印在意识核心:“痛觉…冗余。屏蔽。专注…能量导引。”
屏蔽?如何屏蔽这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警报?!
张终青的意志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顽铁!他强行压下所有试图尖叫、翻滚、逃离的本能冲动!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调动起那源自圣殿核心、被烙印在血脉深处的冰寒能量流!
这股能量如同极地冰川深处的寒流,瞬间从他丹田(能量核心)处爆发!沿着特定的、非人的经脉路径,逆着狂暴的金色粒子流,艰难地冲刷、抵抗!冰蓝与金红在他体内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所过之处,被粒子流灼烧撕裂的组织传来更加剧烈的、冰火交织的剧痛!
他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嘴角无法抑制地沁出一缕淡金色的血迹——那是他神使血脉中蕴含的特殊能量被剧烈消耗、甚至本源受损的征兆!皮肤龟裂处,也开始渗出淡金色的液体,而非鲜红。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张终青悬浮在金色地狱的中心,身体是战场,意志是唯一的防线。他死死盯着意识中虚拟的计时器(殿主投射),维持着悬浮姿态,墨玉眼眸深处,那沉寂的冰层下,是强行压抑的、如同火山熔岩般翻腾的痛苦风暴。他唯一的动作,是极其细微地调整着体内冰寒能量的流向和强度,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操控着一叶随时会倾覆的扁舟。
三百息(约五分钟)结束。
金色粒子流瞬间平息、消散。空间再次扭曲。
张终青的身体失去了支撑,从半空中坠落,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晶石地面上。他蜷缩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般的疼痛。皮肤上的金红色缓缓褪去,留下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和龟裂的伤口,淡金色的血液缓缓渗出。他试图撑起身体,手臂却因剧痛和脱力而不受控制地颤抖。
殿主的信息流再次降临:“能量耐受…完成。损伤率…17.8%。恢复协议…启动。” 一股温和但冰冷的能量流包裹住他,加速着体表伤口的愈合,但内部的创伤和消耗的能量,需要时间。
没有安慰,没有评价。只有冰冷的效率计算。
空间再次切换。
重力消失了。或者说,重力变得混乱不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揉捏、翻转!
张终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由无数悬浮平台、扭曲光带和能量屏障构成的、不断变幻的立体迷宫之中。上下左右的概念在这里完全失效。前一秒头顶是平台,下一秒就可能变成脚下深渊。失重感、超重感、离心力…各种混乱的力场交替作用,足以让最优秀的飞行员瞬间晕眩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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