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休息日。天刚蒙蒙亮,林向阳便起身了。他没有睡懒觉,而是趁着清晨院中无人,从空间里取出了昨天买回的小煤炉和一小袋上好的煤核。
在屋角通风处将煤炉支好,引燃木柴,再小心翼翼地加上煤核。很快,青蓝色的火苗便蹿了上来,贪婪地舔舐着冰冷的炉壁,橘红色的光晕透过炉门的缝隙透出来,驱散着屋内的寒意。
林向阳将烧水壶坐上去,听着壶里渐渐响起的、细微的嗡鸣声,感受着那逐渐弥散开来的、实实在在的暖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个冬天,终于有了一丝抵御严寒的底气。
他并没有闲着,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小袋精细的玉米面——这是空间出产的玉米磨制的,色泽金黄,粉质细腻,远非市面上那些带着麸皮的粗玉米面可比。他加入适量的灵泉水,和面,发酵。在空间时间和灵泉的双重作用下,面团发酵得极快,蓬松柔软。
他将发酵好的面团做成一个个小巧的窝头形状,在炉火正旺的煤炉上架上蒸屉,将玉米面发糕放了上去。盖好盖子,白色的水蒸气很快便嗤嗤地冒了出来,带着一股粮食特有的、质朴而浓郁的香甜气息,开始在屋内弥漫,并不可避免地,从门缝、窗隙向外飘散。
这香气,在这个物资匮乏、早餐多是稀粥咸菜的年代,显得格外具有穿透力和诱惑力。
果然,没过多久,窗外就传来了动静。
先是贾家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贾张氏那肥胖的身影探了出来,鼻子用力地吸了几下,脸上先是贪婪,随即转化为浓浓的嫉妒和不忿。她盯着西厢房的方向,啐了一口,低声咒骂:“呸!小绝户!有点吃的就烧包!大清早的显摆什么!指不定哪儿来的不干不净的东西!”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清晨寂静的院子里,却足够清晰。
紧接着,中院正房易中海家的窗帘也动了动,似乎有人在后面窥视。前院阎埠贵家也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林向阳在屋里,清晰地听到了贾张氏的咒骂。他没有动怒,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平静地看着蒸屉上冒出的、带着香甜味道的白汽,计算着时间。
当发糕蒸熟,他揭开锅盖,那股浓郁的甜香瞬间达到顶峰。他取出发糕,金黄油亮,蓬松宣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也就在这时,他猛地拉开了房门。
寒冷的空气与屋内的暖流对撞,形成一股白雾。他手里拿着一个热乎乎、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玉米面发糕,目光平静地看向正准备缩回屋的贾张氏。
“贾奶奶,您刚才说什么?什么不干不净?”林向阳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冷意,清晰地传遍了中院,“我这玉米面,是用厂里发的粮票,在正经粮店买的。这煤炉、煤核,是用我自个儿挣的工资、奖金买的。我林向阳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占公家便宜,自力更生,改善生活,怎么到了您嘴里,就成了不干不净了?”
他咬了一口发糕,咀嚼着,继续说道:“还是说,在您眼里,只有像以前那样,把我父母用命换来的抚恤金,把我饿肚子省下的口粮,都‘借’给您家,才叫干净?才叫理所应当?”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直指要害,更是将贾家以往吸血的行径再次点明。
贾张氏被怼得满脸通红,张着嘴,喉咙里“嗬嗬”作响,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她想撒泼,可看着林向阳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周围几家悄悄打开的门缝,终究没敢再像以前那样就地打滚。最终,她只是狠狠地瞪了林向阳一眼,用力摔上了自家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林向阳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他拿着发糕,目光扫过易中海家晃动的窗帘,以及前院方向,声音提高了一些,仿佛是说给所有人听:
“往后,我林向阳靠自己的劳动吃饭,过好自己的日子。谁要是觉得我吃得好、穿得暖了,心里不痛快,大可以憋着!要是再让我听见什么不干不净的话,或者动什么歪心思,就别怪我按规矩办事,找街道、找厂里领导说道说道了!”
说完,他退回屋里,再次关上了门,将那新买的黄铜锁,咔哒一声,牢牢锁上。
院内,重归寂静。
但许多悄悄聆听着这场短暂交锋的住户,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向阳这孩子……是真立起来了!”
“说的在理啊,人家自己挣的钱,改善生活,怎么了?”
“贾张氏也忒不是东西了,以前吸人家血,现在看人家过好了就眼红……”
“看来以后,真不能把老眼光放在林向阳身上了。”
那弥漫在空气中的暖意与甜香,那结实的新锁,以及林向阳方才那不卑不亢、寸步不让的态度,像是一股无声的力量,悄然改变着院内的人心向背。
西厢房内,林向阳就着灵泉水,吃着香甜软糯的空间玉米发糕,感受着煤炉带来的温暖,眼神坚定。
暖屋,亦是在暖人心,立规矩。这第一步,他走得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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