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噬了“地窟三鼠”的精血,尤其是那金丹中期头目的本源,陈苟的伤势终于彻底稳固,实力恢复到了金尸境初期的稳固状态。尸丹圆融,暗金色的皮肤下血纹隐现,力量感重新充盈四肢百骸。
他迅速搜刮了三人的储物袋。除了那块让他尸丹悸动的黑曜石髓,收获颇丰:下品灵石两百余块,几瓶品质尚可的疗伤和恢复灵力(对他来说就是尸煞)的丹药,一些地底常见的阴属性材料,矮壮老大的开山斧(斧刃有裂痕,价值大减),侏儒的寒煞弓和几支特制箭矢(对低阶修士有奇效),瘦高个的兽骨法器(似乎是某种防御或预警的东西,作用不明)。
最让陈苟感兴趣的,是矮壮老大皮囊里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圆盘。圆盘中心镶嵌着一块微小的、不断散发着微弱吸力的黑色晶石,盘面上刻着许多细密的纹路,指针微微颤动,似乎指向某个方向。
“引煞盘?”陈苟注入一丝尸煞之力。圆盘中心的黑色晶石瞬间亮起,盘面纹路流转,指针猛地稳定下来,指向暗河下游的某个方位。同时,一股微弱的、对阴煞之气聚集之地的感应传入陈苟脑中。
“好东西!”陈苟眼睛一亮。这简直是地底寻宝和规避危险(避开煞气贫瘠或狂暴之地)的神器!看来这“地窟三鼠”能混这么久,也不是全无依仗。
他将所有战利品分门别类收好,只留下引煞盘握在手中。指向的方向,正是矮壮老大所说的“黑渊城”所在。
没有犹豫,陈苟处理掉三具干尸的痕迹,沿着引煞盘指引的方向,顺着暗河下游快速潜行。伤势恢复,又有了明确目标,他速度极快,如同融入黑暗的鬼魅。
随着不断前行,通道逐渐变得宽阔,人工开凿的痕迹也越来越多。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散发着微弱磷光的苔藓,提供着有限的光源。空气中那股纯粹的阴冷死寂逐渐被一种更复杂的气息取代——混杂着修士的灵力波动、各种异族的体味、地底矿石的金属腥气、还有淡淡的……血腥和混乱的味道。
大约半日后,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地下空间出现在陈苟眼前。
一座庞大、狰狞的城市,如同巨兽般匍匐在无边的黑暗地底。城市的建筑风格粗犷而诡异,巨大的黑色岩石垒砌成高耸的城墙和尖塔,许多建筑依附着巨大的天然石柱或倒悬的钟乳石而建。城市没有阳光,照明依靠的是无数镶嵌在建筑上、街道旁的发光矿石、磷火灯笼,以及一些巨大穹顶上垂落下来的、散发着幽蓝或惨绿色光芒的巨型晶簇。光芒交织,给整座城市笼罩上一层光怪陆离的色彩。
城市上空,并非完全封闭,能看到一些巨大无比的地底裂缝,如同深渊巨口,通往更深邃的黑暗。隐约有巨大的、形态怪异的飞行生物在裂缝边缘掠过,发出悠长而瘆人的嘶鸣。
这就是黑渊城!
引煞盘的指针,直直地指向城市中心区域。
靠近城市边缘,人流(或者说各种形态的“存在”)开始密集起来。除了穿着各式法袍、气息各异的修士(人族、妖族混杂),陈苟还看到了许多奇特的种族:皮肤如同岩石、身材矮小敦实的穴居人;身形佝偻、长着复眼和触须的地底侏儒;甚至还有几头体型庞大、披着厚重甲壳、被修士用锁链牵引着、充当驮兽的巨型地蜥蜴。
混乱、嘈杂、充满了野蛮的生命力。空气中弥漫着交易、争吵、以及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恶意。这里没有地面的秩序,只有赤裸裸的弱肉强食。
陈苟收敛气息,将实力压制在筑基后期的水准(金尸境初期的实力相当于元婴初期,但僵尸善于隐匿,压制到筑基不难),混入进城的人流。他那身染血的粗布麻衣,在这里毫不起眼。
城门处有守卫,是几个穿着黑色皮甲、气息彪悍的人族修士,修为在筑基中期到后期不等。他们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进城者,偶尔会拦下一些看起来可疑或“油水”足的,收取入城费或“检查”储物袋。
轮到陈苟时,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守卫斜睨了他一眼,感应到他“筑基后期”的修为和身上淡淡的血腥煞气(陈苟故意没完全收敛),皱了皱眉:“新来的?哪条道上的?”
“散修,逃难下来的。”陈苟声音沙哑,面无表情,抛过去两块下品灵石——这是他从“地窟三鼠”那里得来的“常识”。
刀疤守卫掂了掂灵石,又上下打量了陈苟几眼,似乎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不像肥羊,也懒得深究,挥了挥手:“进去吧!记住黑渊城的规矩,别在城里惹事!不然,城卫队的黑牢等着你!”
陈苟默然点头,踏入城门。
城内的景象更加混乱。街道狭窄而曲折,两旁挤满了各种摊贩和店铺。叫卖声、争吵声、打铁声、异兽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贩卖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地底特产的矿石、草药、阴兽材料、各种来路不明的法器、丹药,甚至还有公然叫卖奴隶的——人族、妖族、异族都有,一个个眼神麻木,被关在铁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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