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第三日,云岭镇的天空终于透出一丝青白。
晨雾尚未散尽,老年活动中心门口已传来象棋落子的脆响和老人们闲聊的嗡嗡声。
阿阮穿着洗得发软的蓝布衫,银发整齐挽成一个髻,手里拎着一盒自制药膏,步履缓慢却稳健地走了进去。
她六十岁了,眼角皱纹深刻,眼神却清明如初雪。
“我是县医院退休的老护士,听说咱镇上几位接生婆都住这儿,想来叙叙旧。”她笑着把药膏分给几位晒太阳的老妇人,“当年在产房,咱们可是一起熬过多少通宵呢。”
话题很快被引到二十年前。
“林秀兰啊?”一位戴老花镜的老太太叹了口气,“能干得很,手稳心细,娃娃出来第一声哭都是她托起来的。可后来……唉,命苦。”
“怎么就病退了呢?我看她那会儿身子骨好好的。”阿阮状似无意地问。
众人面面相觑,声音低了下来。
“不是病退。”角落里一个驼背老太太突然开口,声音沙哑,“是被人逼走的。”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她说,2001年秋天,林秀兰发现连续几个新生儿被以“死产”名义登记,可家属根本没见过尸体,连葬礼都没办。
她偷偷查了交接记录,发现这些孩子都被一辆无标识的白色面包车接走,送往不明地点。
“她说要上报卫生局。”驼背老人压低嗓音,“结果第二天她男人就在工地上摔了,脑溢血,半边身子废了。她女儿高考填志愿那天,电脑系统崩了,等恢复时,所有医学类院校全被删了,只留下个偏远职校。”
屋内一片死寂。
“最后呢?”阿阮轻声问。
“最后她签了字。”老人眼里泛起泪光,“每月八千八百八十八块,打到卡里,说是‘困难补助’。条件是闭嘴,永远不许提那个最小的女婴——07号。他们说,再闹,下一回倒下的就是她闺女。”
阿阮的手指微微一颤,藏在袖中的录音笔红灯悄然熄灭。
同一时刻,苏倾月坐在酒店顶层临时改装的分析室里,五哥苏景行的加密文件正一页页跳出屏幕。
林秀兰名下账户显示:自2004年3月起,每月15日准时收到8888元汇款,持续整整十年,从未中断。
资金来源为注册于开曼群岛的“康宁母婴基金会”,开户银行与康新医院当年用于跨境转移资金的账户完全一致。
而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近三年该账户仍在活跃,收款人已变更为其儿媳张慧敏,备注栏赫然写着:“护理津贴”。
“他们在用亲属关系延续控制链。”苏倾月低声自语,指尖划过屏幕上的转账时间轴,“不仅封口,还把受害者家属变成了共犯结构的一环。”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浮现出昨天那个安静吮手指的男孩“小强”,还有村医衣袋里滑出的蓝色消毒单。
这不是过去式。
这是现在进行时。
傍晚六点,卫生院外的小广场上,义诊回访活动如期举行。
灯光昏黄,几张桌子拼成简易服务台,桌上摆着粉色问卷卡纸,标题是《新生儿健康追踪调查》。
“填完就能领奶粉和尿不湿哦!”志愿者微笑着发放表格。
没人注意到,每张问卷背面涂有一层极薄的隐形温感墨水涂层,常温下毫无痕迹,一旦受热,便会显现出一行隐藏问题:
【您的孩子是否曾被陌生人带走做过检查?
请如实勾选并简述情况。】
夜深后,苏倾月锁上门,将回收的三十七份问卷平铺在桌面,手持吹风机缓缓扫过。
多数纸张依旧空白。
直到最后一张——
编号YN03的家庭户主张慧敏的问卷,在热风拂过数秒后,背面渐渐浮现出几行颤抖的字迹:
“去年冬天……来了两个人,穿白大褂,说是我家娃参加了什么‘特殊体质监测计划’。我没敢问,他们拿走了他的血样,还给他打了针……说他‘体质特别’,以后每年都要复查……我男人要是知道,非打死我不可……我不该收那笔钱的……”
字尾拖长,墨迹晕开,像是写的人手抖得厉害。
苏倾月静静看着那行字,良久未动。
窗外,山风穿过松林,发出低沉呜咽。
她轻轻合上吹风机开关,将这份问卷单独放入密封袋,贴上标签:“YN03-确认接触”。
然后打开笔记本,调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项目草案文档,光标停在标题栏。
片刻后,她敲下八个字:
罕见免疫缺陷儿童援助项目
文档保存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听筒那端传来熟悉而低沉的声音。
她只说了一句:“我需要一个合法入口,进得去、站得稳、查得深。”
对方沉默两秒,回应简洁有力:“你说。”
她望着窗外浓重夜色,唇角微扬。
风暴还未掀起,但网,已经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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