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歇,晨光尚未穿透云层,苏家老宅笼罩在一片灰白的寂静中。
苏倾月站在二楼书房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父亲与一位戴金丝眼镜的老者并肩而立,背景是三十年前省卫生厅的庆功宴。
那位被称作“陈伯”的男人目光深邃,嘴角含笑,仿佛早已洞悉命运的棋局。
而母亲站在人群边缘,眉眼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昨晚没睡。
父亲被纪委带走问询的消息,早在凌晨三点就传到了她的手机上。
官方通报措辞谨慎:“配合调查,暂不限制人身自由。”可她知道,这只是风暴前的平静。
真正压轴的大戏,从来不会写在通稿里。
更让她在意的是,父亲回来后一句话也没多说,只坐在佛堂前烧了一炷香,眼神空茫得像一口枯井。
直到她轻声问起“陈伯”,他瞳孔猛地一缩,喉结滚动了一下,才低声吐出三个字:“别碰他。”
那是恐惧。
不是愧疚,不是悔恨,而是根植于骨髓的畏惧。
苏倾月转身走向电脑,调出父亲近五年的通话记录。
数据如流水般滑过屏幕,她的目光锁定在一串号码上:北京区号,每月15日准时来电,通话时长从不超过三分钟。
最近一次,就在她召开全球发布会后的第二天。
录音回放开启,父亲低沉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倾月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好拿捏。”
她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
原来,在他们眼里,她始终只是个可以操控、可以安抚、可以用亲情绑架的“乖女儿”。
可他们忘了,她在乡下长大,师父教她的第一课,就是如何从一句话里听出十层谎言。
她合上电脑,拨通阿阮电话:“把母亲那架老古琴准备好,还有,联系文化部李老、中央音乐学院周教授……就说,我想为妈妈办一场私人音乐会。”
三天后,京城最负盛名的文化圈名流齐聚苏家花园。
夜色如墨,灯笼摇曳,庭院中央搭起一方素台,青砖铺地,松烟燃香。
节目单一经发放,众人便纷纷蹙眉——最后一曲名为《忆故人》,题词赫然印着:
“有些人活着,却早已把心埋进了坟里。”
空气骤然凝滞。
国家交响乐团首席小提琴手林婉音坐在前排,脸色微变。
她是陈家儿媳,丈夫是某部委年轻干部,平日低调寡言。
她本不愿来,可婆婆执意让她出席,“去看看那个女孩,像极了你口中的林医生。”
苏倾月一袭素色旗袍登场,发间簪一支白玉兰,不施粉黛,却清冷如月下寒梅。
她缓步走到古琴前,指尖轻抚弦丝,全场落针可闻。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风都静了。
《忆故人》本是哀思之曲,讲的是生死离别、山河阻隔。
可她弹得不同——缓慢中藏着锋芒,柔情里透着控诉。
每一个滑音,都像是在剥开一层被岁月掩埋的真相;每一段泛音,都似母亲未说完的遗言,在空气中缓缓回荡。
直播镜头对准她低垂的眼睫,弹幕瞬间炸裂:
【她到底在暗示什么?】
【这句题词……太狠了】
【破防了,我妈也是护士,我懂那种无力感】
当最后一个音落下,余韵久久不散。
全场无人鼓掌,只有几位年长学者默默拭泪。
次日清晨,阿阮匆匆赶来:“小姐,陈家老太太托人捎话,说昨夜看了直播,整夜未眠,想见您一面。”
苏倾月正在修剪一盆兰草,闻言停下动作,剪刀在阳光下闪出一道冷光。
“好啊。”她轻声道,“带那台老录音机去,母亲留下的那一台。”
午后,她独自赴约。
陈家位于京郊一处幽静四合院。
老人卧病在床,满头银发,双目浑浊,见到她的一瞬,呼吸陡然急促。
她没有寒暄,只从布包里取出一台老式磁带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一段模糊却熟悉的女声缓缓传出:“……孩子,别怕,阿姨给你扎一针就不疼了。”
是母亲的声音。
老人浑身一震,眼泪无声滑落。
“您丈夫当年被批斗,高烧四十度,是我母亲冒死把他藏进医院地下室,用最后一批青霉素救回来的。”苏倾月声音很轻,像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后来,她偷偷资助您的女儿学小提琴,连学费都是从工资里一分一分抠出来的。”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轻轻放在床头柜上。
“您丈夫说,这辈子欠我母亲一条命。”她看着老人颤抖的手,“可有些债,不该让孩子来还。”
老人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窗外忽起狂风,卷起窗帘如魂飘荡。
苏倾月起身告辞,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老人死死盯着那张合影,手指紧紧攥住胸口,面色青紫。
救护车的鸣笛划破黄昏时,她正坐在车里翻阅一份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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