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这真实的、无处不在的剧痛,这地狱般恐怖的景象,这具陌生却又能清晰感受到每一处痛苦的年轻身体……这一切都在 screaming 着一个事实——他,于轩,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残酷的古代战场,成了一个随时可能咽气的先登死士!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至少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却发现身体虚弱得可怕,失血过多带来的强烈眩晕和虚弱感不断侵袭着他,四肢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除了几处明显的伤口,他感觉肋骨也可能断了几根,每一次稍大的动作都痛彻心扉。
四周,零星的惨叫和兵刃碰撞声还在继续,那是胜利一方——穿着黑色甲胄的敌军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清扫战场,给那些尚未死透的伤兵补上最后一刀。冷酷、高效,如同收割庄稼。
完了……
一股彻骨的绝望涌上心头。刚从一场现代意义上的死亡中逃脱,转眼又陷入了另一场更加原始、更加血腥的十死无生之局。身负重伤,手无寸铁——那柄可怜的断刀和烧火棍没什么区别。难道刚活过来,就要再死一次?死得如此憋屈,如此毫无价值?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靴子踩在泥泞和血泊中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叶摩擦的“哗啦”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于轩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雇佣兵的本能让他瞬间屏住呼吸,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控制着颈部肌肉,极其缓慢地微微侧过头。
一个穿着染血黑色札甲、面目被头盔阴影遮掩大半、只露出下巴和一双麻木残忍眼睛的敌兵,正提着一柄还在滴血的环首刀,一步步走来。那士兵的眼神如同屠宰场里经验丰富的屠夫,冰冷地扫过一地狼藉的“尸体”,锐利的目光寻找着任何一丝生命的迹象——胸腔微弱的起伏、喉咙里无意识的呻吟、或是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手指。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扫过洼地,最终牢牢锁定在了于轩身上。
四目,在空中相对。
于轩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发现猎物般的残忍喜色。那敌兵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近乎僵硬的弧度,显然确认了这个躺在血泊中的家伙还在喘气。
他加快了脚步,靴子踩碎了一根不知是谁的指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他高高举起了手中那柄血迹斑斑的环首刀,刀刃在血色夕阳的映照下,流转着一抹令人心寒的冷光,那光晕里,清晰地映出于轩那张因失血和绝望而苍白如纸、沾满血污泥点的脸。
刀锋破开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对准他的脖颈,猛然落下!
要死了……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于轩心中一片冰凉,身体被巨大的恐惧和彻底的虚弱钉在原地,连一丝一毫躲避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他只能像待宰的羔羊,眼睁睁看着那死亡的寒芒急速放大,占据整个视野。
不甘心!他妈的老子刚活过来!好不容易从太平洋底爬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死在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古代小兵手里?!还是以这种憋屈至极的方式!
强烈的、不甘的求生欲如同最后爆发的肾上腺素,疯狂刺激着他近乎枯竭的身体神经,试图压榨出最后一点力量。然而,身体的回应却微乎其微,仅仅是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就在这彻底的绝望、刀锋已然触及皮肤寒毛的刹那——
他右手手腕上,一阵极其微弱的、几乎被巨大死亡威胁完全掩盖的温热感,突兀地传来。
那是一串贴身戴着的黑色手链,材质似石非石,似铁非铁,毫不起眼,像是某个战乱地带小镇地摊上随手买来的廉价饰品。这是他前世最后一次任务前,在某个中东战乱小镇的废墟集市上,从一个眼神浑浊的枯槁老人手里,用几块压缩饼干和巧克力换来的。
老人当时咕哝着听不懂的古老语言,眼神复杂。于轩当时只觉得这手链样式古朴奇特,带着一种历经岁月的沉静,顺手就戴上了,甚至忘了摘,直到葬身大海也一直戴着。
此刻,这串被他戏称为“黑曜石”的古怪手链,正悄然地、贪婪地吸收着浸染其上的、从于轩伤口流出的温热鲜血。
那些暗红色的、带着生命最后能量的血珠,一接触到黝黑的链身,仿佛就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进去,一丝微不可查的、深邃的幽光,在那些黑色石头的内部极速流转,一闪而逝。
刀锋,带着冰冷的死亡触感,已然贴上了他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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