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园祭的热潮渐渐褪去,生活似乎真的回归了波澜不惊的学园日常。雷狮海盗团——这个在帕洛斯心中已然固化的称呼——的成员们,也表现得如同普通高中生一样。至少,表面如此。
最让帕洛斯感到一种荒诞反差的是雷狮的交通工具。那天早上,他听到佩利兴奋地嚷嚷着“老大骑‘羚角号’来了!”,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羚角号?那个在凹凸大赛中属于雷狮的、嚣张酷炫的宇宙舰艇?他几乎以为雷狮胆大包天地把那个大家伙弄到了这个和平世界,瞬间脑补了各种混乱场面。
结果,当他有些僵硬地转头望去时,看到的是一辆……造型确实有点帅气、但毫无疑问是电动车的“小绵羊”。
雷狮正单脚支地,停在路边,依旧是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只是身下的坐骑从星际战舰变成了城市代步车。卡米尔安静地坐在后座,手里还拿着本书。
“噗……”帕洛斯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幸好他强大的表情管理能力及时上线,将那份巨大的落差感硬生生压了下去,只化作一个略带好奇的微笑:“雷狮老大,这就是‘羚角号’?”
雷狮挑眉,拍了拍电动车座,语气理所当然:“怎么?不像吗?”那眼神里似乎还带着点对自己命名的得意。
“像,非常像。”帕洛斯从善如流地点头,心里却默默吐槽:像你个头啊!这反差也太大了!不过,这种将重要事物的名字沿用到一个平凡物品上的行为,是否也隐含着某种……怀念?
日子就这样在一种微妙的、表面平静的状态下流淌。
很快,到了一个周末。
躁动不安的佩利闲不住,周六一大早就一个电话轰了过来,背景音嘈杂欢快:“帕洛斯帕洛斯!今天天气超好!我们去游乐园吧!老大和卡米尔都同意了!”
帕洛斯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佩利活力四射的声音,窗外阳光正好。他几乎能想象到雷狮在一旁一脸“随你便”的默认表情,以及卡米尔无声的赞同。这种被纳入计划的感觉,让他心头微微一动。
“好啊。”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被谈下来了。
帕洛斯挂断电话,走到衣柜前。手指划过一排排衣物,最后却停在了一件简单的白色印花T恤和一条修身的浅蓝色牛仔裤上。
然后,他做了一个平时不会做的决定——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将那头柔顺的银色长发编成熟悉的发辫。
他拿起梳子,只是轻轻将头发梳顺,任由它们如同流淌的月光般披散在肩头。镜子里的人,因为发型的改变,五官显得更加柔和精致,少了几分平日的狡黠与疏离,竟透出几分中性化的、近乎昳丽的漂亮。
当他这样走下楼时,正在客厅插花的母亲抬头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小帕,今天不编头发了吗?”
帕洛斯有些不自在地拨弄了一下发梢,轻声回答:“不了,妈妈。今天……就这样吧。”(反正以后还有机会让妈妈梳头。)
母亲没有多问,只是叮嘱道:“好吧,和同学出去玩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嗯,知道了。”帕洛斯点点头,换上运动鞋,走出了家门。
阳光洒在散落的银发上,带来一种陌生的、无拘无束的感觉。
他们约定的地点是市郊那座规模宏大的梦幻乐园门口。帕洛斯到达时,另外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雷狮依旧是标志性的紫色短发,穿着黑色骷髅头印花T恤和破洞牛仔裤,抱着胳膊,一副“等得我都不耐烦了”的样子,但眼神扫过帕洛斯时,明显停顿了一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卡米尔还是万年不变的帽衫和长裤,只是颜色换成了深灰色,他看到帕洛斯的新造型,目光也多停留了两秒,然后迅速移开,推了推帽檐。
最直接的是佩利。他穿着亮黄色的背心和运动短裤,像只大型金色寻回犬,看到帕洛斯后,眼睛瞪得溜圆,直接嚷嚷出来:“哇!帕洛斯!你今天看起来……好像女孩子啊!还挺好看的!”
帕洛斯嘴角微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扯出一个假笑:“谢谢夸奖啊,佩利。” 他就知道会这样。
雷狮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没说什么,只是转身去买票:“走了,别堵在门口。”
入园的过程熙熙攘攘。巨大的卡通雕塑,欢快的主题音乐,空气中弥漫着爆米花和糖果的甜香,还有孩子们兴奋的尖叫和大人们的笑语。
这种纯粹的、属于平凡幸福的喧嚣,让帕洛斯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三人。
雷狮看似不耐烦地皱着眉,但眼神深处似乎对这人间的热闹有一丝好奇的打量。卡米尔则更加警惕,身体微微紧绷,习惯性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人流。佩利则完全融入了氛围,东张西望,对什么都充满兴趣,要不是雷狮拉着,估计早就跑没影了。
“先玩哪个?”帕洛斯收回目光,笑着问道,试图让自己也融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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