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投出那封信的第三天,《北京晚报》的“百姓心声”栏目,刊登了一篇触目惊心的文章。
《一个值得警惕的信号:我们的干部被资本家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文章不长,但字字如刀。
它用一个“首都群众”的口吻,悲愤地讲述了一个“忘恩负义”的故事。
故事里,有一个淳朴善良、含辛茹苦的寡妇,多年来无私接济一个穷厨子。
后来,穷厨子走了运,当上了副厂长,却被一个从港岛回来的“资本家小姐”迷了心窍,翻脸不认人,不仅断了对“恩人”的报答,还反过来仗势欺人,逼捐邻里,大搞排场,生活作风腐化堕落。
文章没有点名道姓,只提了“南锣鼓巷某大院”、“轧钢厂新提拔的何姓副厂长”。
但在京城这片地界,这点信息,跟直接报身份证号码没太大区别。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轧钢厂,彻底炸了锅。
工人们三五成群,对着报纸指指点点,看向后勤科办公楼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我就说吧,这傻……何雨柱,发迹得太快,肯定要出事!”
“忘恩负义啊!连养活过自己的寡妇都欺负,这还是人吗?”
“还勾搭资本家小姐?我说他怎么突然那么有钱,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成分有问题啊!”
“咱们工人阶级队伍里,怎么能出这种败类!”
四合院里,更是成了欢乐的海洋。
秦淮茹拿着报纸,手都在抖,不是害怕,是激动。她一遍遍地读着那篇文章,感觉每一个字都在帮她出气,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
成了!
贾张氏在院里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对每一个路过的人“科普”:“看见没!报纸都登了!这就是报应!老天都看不过眼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他何雨柱能有好下场?”
易中海坐在自家屋里,捧着报纸,嘴角咧开一个僵硬的弧度。
虽然搭进去一百块钱,但能把何雨柱彻底拉下马,值了!
小子,你以为你斗得过我?你斗得过这悠悠众口吗?
舆论,是能杀人的!
就在整个京城都因为这篇报道而议论纷纷,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轧钢厂如何处理这个“害群之马”的时候,风暴中心的何雨柱,却接到了厂长办公室的电话。
杨厂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杨厂长把一份报纸重重地拍在桌上,脸色黑得能拧出水来。
“何雨柱!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报纸上写的,十有八九是假的。”何雨柱拉开椅子坐下,神态自若,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这副从容的样子,让暴怒的杨厂长都愣了一下。
“假的?假的现在全城都传遍了!厂里接到的举报电话,市里打来询问的电话,都快把我们这儿的线路占满了!”杨厂长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影响太恶劣了!你个人的事是小,可你顶着的是我们轧钢厂后勤副主任的头衔!你败坏的是我们整个厂的名声!”
何雨柱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开口:“厂长,您别急。这事儿,您要是信我,就交给我来处理。”
“交给你?你怎么处理?”杨厂长瞪着他,“我已经跟报社那边通了气,他们也觉得这事可能有点偏颇。我的意思是,咱们冷处理!你最近先停职,避避风头,厂里发个内部通告,就说正在调查。等过两个月,这阵风过去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常见的公关手段。
秦淮茹想到的流程,杨厂长自然也想得到。
然而,何雨柱却笑着摇了摇头。
“厂长,不行。”
“不行?”杨厂长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何雨柱,你不要不识好歹!这已经是厂里能为你做的极限了!你还想怎么样?”
“冷处理,等于默认了。”何雨柱放下茶杯,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盆脏水一旦泼到身上,就算干了,也永远会留下一个印子。以后不管是谁,想找我麻烦,都可以把这事再翻出来说道说道。我何雨柱,不能背这个黑锅。”
“那你待如何?你还想跟报社打擂台,跟全京城的老百姓对喷吗?你一张嘴,说得过成千上万张嘴?”杨厂长气得直乐。
“我一个人说不过,但可以让事实来说话。”
何雨柱的笑容里,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自信。
“厂长,我想主动联系《北京晚报》那位写报道的记者。”
杨厂长一听,头都大了:“你疯了?你这是主动把头往枪口上送!”
“我不但要联系他,还要邀请其他媒体的记者,我还要接受他们的采访,当面澄清。”
“胡闹!”
“而且,”何雨柱不理会杨厂长的咆哮,自顾自地抛出自己的计划,“我提一个要求。”
“我希望采访的地点,放在咱们厂新建的那个千人职工大食堂里。”
“我要以轧钢厂后勤科的名义,举办一场‘媒体开放日暨午餐招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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