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哥缓缓拔出刀,环顾四周:“你是说,我们现在说的每个字,都在加重危机?”
“不只是说话。”陈先生摇头,“任何声音,包括呼吸、吞咽、咳嗽,只要形成特定频率,就会和‘召’共鸣。我们必须彻底闭嘴。”
说完,他抬手在自己喉咙上点了下,然后示意其他人照做。这是古传的“封音术”,能暂时让声带失声,代价是咽喉剧痛,严重的话会几天都说不了话。
五个人立刻屏住呼吸。
连年轻诗修都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咽口水。他拳头握得发抖,指甲掐进掌心,只为压制那本能的吞咽冲动。时间仿佛停滞,只有地底的低语还在继续。
屏障依旧波动,“召”字像潮水般翻涌,空间开始扭曲。
周围的空气像被无形的手搅动,光线弯折,影子被拉长、撕裂、重组。甲哥胸口发闷,像有千斤重压在肺上,每吸一口气都很难受。乙哥发现自己的刀竟然在微微震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嗡鸣——那是金属和声波共振的结果。
陈先生低头,在泥地上写下八个字:“断仄避平,行断不行连。”
写得极深,力透泥土。这是他们破前三重诗阵总结出的口诀。诗阵讲究平仄、对仗、节奏,不能蛮干,只能巧解。他曾见过有人强行砸墙,结果整座山塌了,活埋当场。
他望着泉水中央的心源草。
那是一株七叶草,静静立在水中央,通体泛着玉一般的光泽,每片叶子纹路都不一样,像是藏着秘密。每当“召启归”响起一次,它就轻轻颤一下,频率精准得像在回应。
“它在接收信号。”陈先生低声说,“这首诗还在驱动整个阵法。”
他拿出墨阳符灯——千年墨玉雕的小灯,点燃后能照见隐藏的东西。淡青色的光照向水面,涟漪未起,但水底倒影清晰浮现:一圈圈文字围绕泉眼旋转,正是《九章·归寂篇》的内容!
可顺序错乱,章节颠倒,唯独少了第三章。
陈先生心头一震。
之前他们念这首诗时,屏障曾显现出刘斌的身影——模糊、破碎,像是投影,又像残魂。而现在,这首诗仍在运行,只是缺了一章,导致能量卡住,只能无限循环“召启归”,最终引发失控。
“不是要避开‘召’。”他喃喃道,“是要补全它。”
甲哥看向他:“你知道第三章原句?”
“不知道。”他摇头,眼神却坚定,“但我知道刘斌的习惯——绝境中不求救,只留一线希望。他不会用‘召’来乞求回来,而是用‘守’证明自己还没死。”
他撕开袖子,露出手臂上一道旧疤,咬破手指,用血在掌心写下四句诗:
“心灯未灭处,孤影亦持光。
寒泉照旧骨,不死即还乡。”
血珠滚落,染红指尖。他闭眼片刻,像是确认意境是否契合。这四句不是原文,是他根据刘斌风格编的。前者悲而不哀,后者韧而不屈。他需要一段能压制“召启归”召唤之力的文字,把“迎魂”变成“放行”。
乙哥皱眉:“万一错了?”
“那就一起被吞。”他冷笑,嘴角溢出血丝,“但现在不动,我们也活不成。拖下去,等阵法彻底启动,我们会变成新的‘召’字,永远困在这首诗里。”
没人反对。
五人围成一圈,手贴木牌。这次不一样了,不再齐声念诵,而是由陈先生领音,其他四人只用气息共鸣,不出声,只用心意。这叫“默咏”,极其危险,要求精神高度同步,稍有差错就会反噬自身。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从心里挤出来,带着血与意志:
“心灯未灭处……”
第一句落下,屏障剧烈震荡,“召”字群猛然收缩,光芒闪烁不定。地面再次震动,但这回,是从屏障本身传来的。
“孤影亦持光……”
水面倒影中的文字开始重组,错乱的篇章慢慢归位,像拼图找到了正确的位置。年轻诗修忽然感觉脑子里响起熟悉的旋律,正是他们初入谷时念的调子,但已被重新编织。
“寒泉照旧骨……”
地底的低语戛然而止。
所有“召”字裂开细纹,光芒黯淡,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屏障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咔嚓声接连不断。甲哥感到胸口的压力骤减,仿佛有人搬开了压着他的大石头。
“不死即还乡。”
最后一个字出口,整面屏障轰然炸裂,像冰面崩碎,碎片化作点点微光升腾消散,宛如萤火飞舞。
那堵看不见的墙消失了。
心源草静静立在泉心,叶片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像是终于等到了对的人。
没人敢松口气。
乙哥第一个冲上去,割破手腕,让血滴在布巾上。他知道,只有至亲之血才能安全采摘心源草,否则一碰就会燃烧。他小心翼翼挖出七叶草,用染血的布包好,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抱着婴儿。
年轻诗修脱下外衣铺在地上,双膝跪下:“给我!我来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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