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打在人心上。
乙哥站在角落,解下腰间一条褪色的布条。一角绣着“安归”两个字,针脚细密,是他亲手缝的。他轻轻塞进刘斌枕头底下,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张脸看了很久。
“你封了门,也该回家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话刚说完,帐篷里的烛火晃了一下——外面没风。火焰忽然变蓝,又很快恢复橙黄,好像回应了什么。
但刘斌还是没动。
天快亮了。东方出现一点灰白,营地的人陆续赶来。有的站着,有的跪着,谁都不走。一个年轻诗修突然跪倒在床前,哭着说:“我们不能就这么等!古籍里提过‘心源之息’,能让魂复活!我们可以去找!”
“你去哪儿找?”另一人打断,“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以为随便跑就能找到?”
“可总比坐着强啊!”年轻人抬头,眼里含泪,“他为我们挡下了深渊,我们连试都不敢试?”
“试?”老者冷笑,“你以为这是游戏?那是拿命换的封印!你现在死了,谁守他最后一程?”
争吵越来越大声。有人拍桌站起,有人捂脸哭,更多人沉默。
甲哥一直没回头,继续念诗,声音越来越哑,到最后只剩嘴动。但他没停,一句一句,认真得像在完成承诺。他知道,刘斌一定能听见。哪怕只有一点意识,也会记得这些诗。
医生收拾药箱准备走。临走前看了刘斌一眼,低声说:“非药石能医,待天意。”
这话像石头砸进心里。
就在这时,地面轻轻震动。起初没人注意,直到桌上的水碗起了波纹。接着,远处传来钟声——一共七响,悠远绵长,像从地底传来。
所有人望向窗外。
“那是……‘归魂钟’?”有人小声说。
传说中,每当真正的诗修快要死去或已经死去,七座远古诗塔就会自动鸣响,表示哀悼。而这钟声,据说也能唤醒迷失的灵魂。
帐篷里的气氛变了。绝望中,冒出一丝希望。
甲哥停下诵读,慢慢站起来,望着远方。眼角湿了,却笑了:“你听见了吗?他们在等你回去。”
乙哥走到床前,握住刘斌冰冷的手,低声说:“你说过,只要诗还在,人就不会真死。现在,轮到我们为你写一首诗了。”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念:
“铁衣染霜三十年,一刃斩尽恶渊烟。
不求长生登玉殿,但留清魄照人间。
断律犹在泥中立,残旗未落风里悬。
若问英雄何处去?青山不语水潺湲。”
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很有力,像刻进石头里。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刘斌胸口的衣服轻轻动了一下——非常轻微,要不是大家盯着,根本看不到。
有人惊呼:“他……他有心跳了!”
医生急忙回来,再次摸脉。这次,他眉头松开:“脉回来了,很弱,但确实有了。”
所有人都愣住,接着忍不住哭出声,又笑又喊。
真正的奇迹发生在黎明。
第一缕阳光照进来,落在那把断律刀上。刀插在土里,映着光,轻轻颤了一下。然后,一道细小的金光从刀尖升起,顺着刀身往上走,最后停在刀柄上的“律”字。
那个原本暗淡的字,缓缓亮起,像睁开的眼睛。
紧接着,刘斌的手指动了。
很小的一颤,像梦里抓不住的东西。
但所有人都看见了。
甲哥扑上前,颤抖着握住他的手:“刘斌!你能听见吗?”
没有回答。但他胸口起伏变得规律了些,呼吸虽浅,但一直在继续。
医生激动得声音发抖:“识海里的金线……变粗了!他在回来!”
那一刻,整个营地安静下来。没人哭,也没人吵。他们静静守着,像守着一颗快要发芽的种子。
太阳升起来,金光照进帐篷,落在刘斌脸上。他的睫毛轻轻抖了抖,嘴唇微动,说出两个模糊的字:
“……诗……还在?”
甲哥眼泪直流,用力点头:“在!我们都替你记着!”
刘斌嘴角微微扬了扬,像是想笑,又没力气。然后,他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不是昏迷,而是安心地睡着了。
他知道,自己回来了。
而他们也知道,只要诗还在,他就永远不会真正倒下。
接下来的日子,营地成了临时疗养地。每天早上,都有人轮流为刘斌读他的旧诗,或者别人新写的诗。有人说《破阵子》应该补全;有人提议把这一战写进《诗纪》,叫“断律封渊”。但更多的人只是坐在他身边,陪他度过每一刻艰难的呼吸。
第七天夜里,月光明亮,四周很静。刘斌忽然睁开了眼。
那一瞬,整个帐篷好像亮了。他眼神虽然弱,但很清醒,看了一圈每个人的面孔,最后落在那把还插在地上的断律刀上。
他伸手,动作很慢,很轻。
甲哥立刻把刀取来,双手递给他。刀身轻轻颤动,好像认出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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