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会议结束后,刘斌没走。他让勤务兵搬来几只木箱,里面全是战后交接的文件——作战日志、人事档案、通讯记录、物资调令……厚厚一堆,像山一样。
他一张张翻看,手指划过那些名字、编号、签章,动作机械却认真。
外面天色渐暗,寒风穿帐而入。勤务兵进来点了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疲惫的身影。
忽然,他的动作停住了。
一份调令静静躺在箱底,纸面整洁,印章清晰。内容写着:某支后方部队以“战略储备”名义申请两千单位能量晶核,用于“紧急预案”,审批人签名潦草,但印章是真的。
他认得那个章。
诗盟内部事务组副主管——陈维舟。这人昨天还在庆功宴上敬他酒,说得情真意切,说愿为大局鞠躬尽瘁。
可这笔调令,根本不在战备计划里。更奇怪的是,申请时间是决战前六小时,正是全线压上的关键时刻。两千单位能量晶核,足够支撑一支万人部队连续作战三天。如果当时被截留,后果不堪设想。
刘斌盯着那份文件,指尖微微发抖。不是愤怒,而是彻骨的冷。
原来在决战之前,裂痕就已经埋下了。
正想细看,帐外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是沈墨和林砚秋。
“现在不是扩张的时候。”沈墨语气急了些,“系统刚瘫痪,核心数据库还没恢复备份,万一再出问题,连反击的根基都没了。”
“可人心散了。”林砚秋声音轻,却更沉重,“比系统崩溃更难修。有人已经开始议论,说刘斌不肯登台,是不是不想管事了。甚至有人说,这场胜仗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别人都是陪衬。”
“他不是不管,他是……”沈墨想解释。
“我知道他不是。”林砚秋打断她,“可别人不知道。胜利来得太快,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争功劳、划地盘了。有人已经开始私下联络周边势力,谈合并条件。”
脚步声渐渐远去。
帐内,刘斌仍坐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调令。灯光晃了一下,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慢慢把纸放回箱子里,合上盖子,沉默了很久。
第二天清晨,他去了医帐。
不是为自己。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伤员。有的闭着眼,呼吸微弱;有的蜷在角落,怀里抱着破损的兵符,嘴里喃喃念着家乡的名字。空气里混着药水和血腥味,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个年轻士兵正往嘴里塞半块干粮,见他进来,慌忙想藏起来,动作笨拙得像个孩子。
刘斌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
“吃得下就好。”他说。
那士兵红了眼眶,声音哽咽:“我兄弟……没挺过来。临走前说,打赢了要回家种田,娶媳妇,生娃。我答应他,替他活着。”
刘斌点点头,没说话,转身走了。
中午,裴照带回第一批核查结果。
“三处仓库账目对不上,尤其是药品流向。”他递上报告,“有个负责人说‘临时调配’,但没有备案。而且,部分高优先级药品被转移到了非战斗区的私人医疗站。”
刘斌翻开第一页,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王仲平,后勤调度科主管,曾是他一手提拔的老部下。
“这个人,”他问,“是谁推荐进后勤组的?”
“诗盟北区代表提的。”裴照皱眉,“说是老资历,懂规矩,做事稳妥。”
“规矩?”刘斌冷笑,声音冷得像冰,“昨夜多少人躺在地上等药,这就是他们的规矩?”
裴照沉默。
“还有件事。”他低声说,“刚才有人传话,说部分诗盟成员今晚要开会,讨论下一步行动方向。一派主张立即整合周边势力,扩大控制范围;另一派坚持先稳内部,重建体系。”
“吵起来了?”
“差一点。林砚秋在场,劝住了。但她也说了句很重的话——‘如果我们自己先乱了,赢下的江山也不过是一堆废墟。’”
刘斌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他知道,仗打完了,但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晚上,他没去参会。而是独自坐在指挥帐里,面前堆满了人事档案。他一条条看,记下每一个可疑的关联、每一次异常调动、每一份未经报备的晋升令。他的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道红线,像在织一张看不见的网。
灯油快烧尽时,沈墨推门进来,脸色凝重。
“我刚恢复了一段加密通讯记录。”她把平板放在桌上,声音低沉,“是战前四十八小时,有人向后勤组发送过一批异常指令,涉及大规模物资转移,包括能量晶核、抗生素、战术模块。”
刘斌盯着屏幕,瞳孔微微收缩。
“发信人呢?”
“伪装得很深,跳转了七个节点,但我做了逆向溯源。”沈墨顿了顿,“IP最终指向……诗盟内部网络节点。”
“哪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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