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连风都停了一瞬。
沈墨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本铜皮封套的册子。那东西用秘银锁扣锁着,必须滴血才能打开。他轻轻按了下指尖,一滴血落下去,“咔”的一声,锁开了。“我把周沉临死前的脑波数据、黑晶的编码结构,还有倒置铃铛的影像全整合了一遍。”他语气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频率匹配度超过九成,这绝不是巧合。他在死前听到的声音,和我们在西岭矿道地下三百丈录到的‘逆律’完全一致。而且……他的记忆有三层覆盖痕迹。”
“什么意思?”裴照皱眉。
“意思是,”沈墨合上册子,眼神冷了几分,“有人在他死后,还往他的意识里塞了新的信息。就像往一口干涸的井里倒水,明明没人喝,却偏要灌满。”
众人皆惊。
这种技术早已失传千年,名为“音种植入”,只有在远古时期曾被记载,用于操控已亡者的意志或伪造遗命。而如今,它竟重现人间。
裴照猛地把哨报扔到桌上,说道:“还是那个七息间隔的旋律,比昨天多播了半炷香时间。他们在测试反应速度,也在筛选——那些听过声音的士兵回来都说……那曲子听着特别‘熟’,像小时候听过的摇篮曲,温柔得让人想哭。”
刘斌没吭声。四人围坐在案前,炭火在盆里噼啪作响,墙上影子晃来晃去。三样东西摆了出来:一块黑晶碎片,表面泛着幽蓝的光,摸上去冷得刺骨;一张倒置铃铛的拓印图,铃舌朝天,纹路像活蛇缠绕;还有一张写满数字和波形的纸,是沈墨连续七天七夜监测的结果。
“这是证据,”他说,“也是中转站。周沉是最后一个。”
沈墨补充:“我算过了,黑晶的波动周期,下一次峰值在六天后。如果‘主序列启动’是真的,那天就是他们真正行动的日子。但我们连他们在哪都不知道。”裴照咬牙,手按在桌角,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木头捏碎。
“不。”林砚秋抬起眼,眸子清亮如月,“星轨反常,能量分布,全都围绕着‘无音之地’呈环状扩散。结合星轨和源定位,误差不超过三十里。他们就在那片废墟底下。”
刘斌盯着那幅北境地图。牛皮地图边角磨损泛黄,但关键点清晰可见。他用笔圈出几个地方:“西岭矿道、南渡河音坊、归墟祭坛——全是三个月前我们执行任务的地点。他们不是随便挑人,是在找‘适配者’。那次行动,就是他们的起点。”
那时暴风雪肆虐,十七名诗卫深入西岭巡查,结果六具尸体被拖回,其余十一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上报说是遭遇异象袭击,但刘斌记得很清楚,一名幸存者的尸检报告显示,其耳蜗内部竟长出了类似晶体的组织——不是病变,是进化。
一种违背自然法则的强制改造。
“也许现在还有人在不知不觉中被影响。比如某个传令兵,某个炊事员,甚至是我们中间的某一个。”这句话让所有人沉默了。
信任是最脆弱的东西,尤其在这种时候。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失控的,会不会是自己说出口的话,或是做出的一个诡异的节奏性动作。
裴照看了刘斌一眼,终于点头:“行,我可以去跟边军谈。只要你不搞一家独大,他们必须配合。我们现在不是打仗,是在抢时间。他们想造一个觉醒者当样本?好,我给他们一个统帅——但。”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得听命。”
林砚秋轻抚琴身,忽然低声说:“这段旋律……和大胤末年的‘灭音党’残文完全吻合。但他们加了某种生物共鸣技术。这不是单纯的复古,是升级。”
“他们不只是想重建一套新秩序——以声音为链,以人为器,建一座‘活体音阵’。”
“记录我们的反击方式、防御节奏、诗魂波动……全都被建模了。他们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实验。”
“那就别让他们得逞。”刘斌抬眼,“加强巡哨,每半个时辰换一组;西岭设三支伏兵,携带破音符;南渡河入口及周边村落,搜集异常传闻。一旦发现立刻封锁区域,隔离接触者。”
刘斌提笔,在纸上画出初步计划:三路侦察,一路策应,中枢调度,五日内完成战备。他在“战备”二字下用力划了一道,墨迹渗进纸背,像誓言刻进了骨头。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联络鹰每日三次,往返各营,不得延误。诗铃阵列每两小时校准一次频率,发现偏差立即上报。所有外出人员必须佩戴‘静心符’,归来后接受音波扫描和上报。”
沈墨将简报复制三份,分别装进防水油布袋:“我会同步给各技术组,让他们即日起,所有核心指令改为手势码+光讯传递。”
“我去调音。”林砚秋起身,“接下来的每一记铃响,都不能错。”她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刘斌,“你也。”
裴照临出门前停下:“你说他们要的是觉醒者……那你呢?”他没有等回答,只是手指轻轻在桌沿敲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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