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刘斌低声。
沈墨立刻翻开带来的古籍残卷,纸页焦黄,显然是从大火里抢出来的。他快速翻页,忽然停住。
“找到了。”他念出一段话,声音凝重:
“昔有傀言术,可寄语于人神不知,发时如钟鸣,行则如令出。中术者言行如常,唯识海藏咒,待机而动。施术者远隔千里,亦能借其口传令,摄其耳为眼。”
帐内一片死寂,连烛火都像屏住了呼吸。
林砚秋再次拨动琴弦,这次不是还原声音,而是用“清音探脉”深入周沉体内,探寻识海深处的波动。
当提到“东线调度”四个字时,周沉呼吸平稳,但体内闪过一丝极细微的震颤,像是一段录好的声音,在某个节点自动播放。那不是他的意志,而是一道被埋进去的指令,像毒种一样深藏心底。
林砚秋猛地睁眼:“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那道命令,是被人提前种在他脑子里的。”
刘斌放下铜镜,左手突然一阵灼痛。
他低头看去,掌心浮现出一行古老的黑色文字,隐隐跳动——那是小时候师尊烙下的“诗契”,只有在危险临近时才会苏醒。
他抬起手,直接按在周沉额头上。
一股纯净的诗韵涌入对方识海。
刹那间,画面如潮水涌现——周沉独自在灯下核对命令,笔尖划过竹简;接着,一道无声波动从虚空而来,悄悄渗入他的耳朵,顺着经络钻进识海。在那里,一行漆黑诗句缓缓浮现:
断其节,乱其序,破其鸣。
像用墨强行刻进去的,缠绕在他的记忆深处,随着心跳轻轻震颤。每当听到“调度”“诗铃”“边军”这些词,这行诗就会自动触发,篡改他说出的内容,而他自己毫无察觉。
刘斌收回手,脸色铁青。
“他不是叛徒。”他说,声音冷得像霜,“他是被人当成了传话筒。”
周沉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双手发抖:“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每天按流程办事……谁能想到……有人能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我说话?”
“不是你的错。”刘斌打断他,语气难得柔和,“是我们太相信制度了。我们以为只要流程严密,就不会出问题。可敌人早就看穿了——他们不用攻城,不用杀人,只要改一句话,就能让我们自相残杀。”
他走出帐外,天边已泛起青灰,晨光微露,却照不进人心的阴影。
裴照跟上来,低声问:“现在怎么办?还能继续推进计划吗?”
“能。”刘斌声音冷下来,“但不能再靠一个人传令。所有人三级验证——诗铃反向确认频率,铜牌加盖双印,每条指令必须由我和沈墨、林砚秋三人联署。任何单独发布的命令,一律作废。”
“贺严那边会配合吗?”
刘斌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他会知道的。而且,他已经知道了。”
果然,半个时辰后,前线空地上站满了人。
将领、传令官、音律师、前锋士兵全都列队肃立,鸦雀无声。刘斌站在高台上,手中举着那块被篡改的铜牌,阳光斜照,映出诡异的光泽。
“有人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他声音不高,却像雷声滚过全场,“他们没派怪物,没撕裂缝,没放毒雾,只用一句话,就想让我们冲进黑雾送死。”
底下没人说话,只有风吹旗帜的猎猎声。
“这个人,不在敌营。”刘斌抬手指向指挥帐,“他在我们中间。但他不是叛徒,是被利用的棋子。我们信错了人,更信错了制度。”
人群前排,贺严静静站着,手握战刀,指节微微发白。他是边军统帅,一向信刀不信阴谋。此刻,眼中却闪过一丝震动。
“从现在起,所有作战指令加密三层。”刘斌继续说道,“诗铃频率每日一变,传令必须双人同行,违令者当场拘押。凡涉及高层决策,需三人以上现场见证,并以诗契为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连自己人都防不住,还怎么打敌人?可我要告诉你们——正因为我们还能发现问题,所以还没输。真正的失败,是从不敢面对真相开始的。”
说完,他走下高台,朝静思帐走去。
林砚秋已经布置好清音阵。周沉躺在中央,闭着眼,额上贴着一张音符纸,用来压制识海里的咒文。她坐在琴前,十指轻抚琴弦,旋律缓慢绵长,像在梳理一团乱麻,一点点剥离那句“断其节”的咒语。
沈墨站在角落,默默抄写“傀言术”的记载。写完一份,他就烧掉。另外两份收进怀里,准备带回典籍阁封存。他知道,这种邪术一旦流传,后果不堪设想。
裴照守在帐外,手始终按在刀柄上。他不是防外敌,而是在等下一个目标出现。
刘斌站在门口,掌心的古字还在发热。
他低头看去,那字不再只是烫,而是隐隐跳动,像在回应某种即将到来的东西。这不是警告,是共鸣——仿佛另一个拥有相同诗契的人,正在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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