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停了,树叶不动,灯火不摇,连虫鸣都消失了。婚服轻轻晃了一下。
凌颜的手还按在玉佩上,灵力没有收回。她盯着婚服的衣角,那抹微不可察的震颤不是错觉。有人在用神识触碰这件软甲,很轻,像是试探,又像是确认。
她没出声,只将一缕灵泉雾气缓缓铺向地面。雾气贴着地板蔓延,无声无息,一旦有外力侵入,立刻就会泛起涟漪。
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慢,一步一顿,带着长老专属的沉稳节奏。不是敌袭,是熟人。
玉珩站在左翼石阶旁,玄月剑仍握在手中。他感知到凌颜传来的灵力波动,指尖微动,悄然移步到她身侧半步之后,不动声色地完成了护位转换。
门开了。
宗门长老独自走进来,紫袍上的金焰纹在灯下泛着冷光。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中央架子上的婚服软甲上,眼神变了。
不再是平日那种审视与保留,而是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
“这么晚了。”凌颜开口,声音平稳,“长老还有事?”
长老没回答,往前走了两步,离婚服更近了些。“这甲……能防窥心术?”他忽然问。
语气不像疑问,倒像已经知道答案,只想听她亲口承认。
凌颜笑了笑:“长老说笑了。不过是冰丝混了点灵金,哪有那么玄乎。”
“是吗?”长老抬起手,指尖微微抬起,似要靠近婚服,“可我听说,混沌灵根的气息极难遮掩,除非有特殊阵法加持。”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横出。
玉珩的剑鞘精准卡在他手腕前方,距离皮肤仅差一寸。剑意压下,空气都变得沉重。
“长老。”玉珩的声音很低,“若想试,我的定颜剑很乐意陪您走几招。”
长老的手僵在半空。
他慢慢收回手,目光从婚服移到玉珩脸上,又转向凌颜。“我只是关心大典筹备。”他说,“毕竟这是宗门百年未有的三修同契,不能出半点差池。”
“多谢关心。”凌颜接过话,“我们自己会守好。”
“守?”长老嘴角动了动,“你们真以为,只要阵法在,就能挡住所有眼睛?”
这话一出,屋内温度骤降。
玉珩的剑鞘没撤,反而往前压了半寸。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就在这时,窗边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影。
风挽月从后方缓步现身,手里灵花簪已抵住长老后心。簪尖微亮,冰莲气息顺着经脉渗入,只要她稍一发力,对方真元立时冻结。
“您该走了。”她说。
长老终于变了脸色。
他站在原地,前后被夹,前方是玉珩的剑意封锁,背后是风挽月的杀机锁定。三人没有交流,却配合得天衣无缝——凌颜控阵,玉珩正面威慑,风挽月背后制敌,三才之势未成阵,气机却已连成一体。
“好。”长老终于开口,“我走。”
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脚步依旧沉稳,但肩线绷得极紧。
走到门前,他停下,背对着三人说道:“大典将至,望尔等……谨守分寸。”
门关上了。
屋里静了几息。
风挽月收簪入发,走到窗边,望着长老离去的方向。“他袖口。”她低声说,“有黑气残留。”
凌颜点头。她早察觉了。那股气息阴而不散,像是被什么污染过。
玉珩走到门前,指尖在门框上一抹,留下一道极淡的符印。他已经传音给宗门暗卫,封锁长老行踪,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记录。
“他不该来。”玉珩说。
“但他来了。”凌颜走到婚服前,手指轻抚软甲表面,“而且他知道些什么。”
这件软甲融合了千年冰丝、混沌灵根之力和三人精血,最核心的是嵌入了同心锁魂阵。外人别说触碰,连靠近都会触发反制机制。长老明知如此还敢伸手,说明他要么不怕,要么……另有依仗。
“他以前不是这样。”风挽月靠在墙边,“虽然古板,但从不越界。”
“现在越了。”玉珩看着门外,“而且试探得很准。他知道婚服能挡窥心术,也知道它和混沌灵根有关。”
凌颜沉默片刻,打开空间通道,将婚服收入底层药田。那里有灵泉环绕,时间流速不同,还能隔绝一切外部探查。
“从现在起,婚服不再放外面。”她说,“所有准备流程改在空间内进行。”
玉珩点头:“我也调整巡防路线,把炼器峰周边全部纳入监控。”
风挽月摸了摸发间的灵花簪:“我去查查他最近去过哪些地方。藏经阁、丹房、执法堂……尤其是那些偏僻的旧库房。”
三人分工明确,动作迅速。
凌颜重新布下一层内监察阵,专门针对宗门高层的神识波动。她设了警戒阈值,一旦有人对她或婚服产生持续关注,立刻触发预警。
玉珩站在门口,手中剑未归鞘。他盯着远处长老消失的方向,眼神冷峻。他是炼器世家传人,也是宗门核心弟子,对师门有敬,但不愚忠。谁敢动凌颜,哪怕是他师父,他也照拦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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