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在石板上的节奏很稳。
凌颜立刻站起身，手按在丹炉边上。风挽月也从池边爬起，湿着衣袖就往她身边靠。
“别慌。”凌颜低声道，“先收灵泉。”
她指尖一掐，腰间玉佩微亮，池中水流瞬间缩回玉佩内。雾气散得快，只剩地面几处水痕还泛着光。风挽月甩了甩发梢的水珠，站到她身侧。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道白影闪过。
玉珩提剑站在门口，眉头皱着：“刚才有股炼器波动，直冲峰顶，惊动了长老。”
凌颜一愣：“我还没开始炼。”
“不是你？”玉珩看向丹炉，“那这炉温怎么还在升？”
风挽月伸手摸了下炉壁，马上缩回：“烫得很，像是刚开火。”
凌颜走过去，掀开炉盖。一股青焰窜出，带着金属熔化的气味。她眯眼一看，炉底有一块银灰色的铁块正在缓缓融化，表面浮着细密金纹。
“这是……空间里的灵铁。”她低声说。
她记得昨晚练完功后，顺手把一块备用的灵铁放进了炉中，想等明天再处理。可现在这块铁，已经开始自动提纯了。
“混沌灵根的影响？”风挽月小声问。
凌颜没答，只把手贴上炉身。体内灵流自然运转，顺着经脉流入炉中。那块灵铁猛地一震，杂质如黑沙般剥落，露出通体流动的银光。
“能用了。”她说。
玉珩盯着她：“你要炼什么？”
“飞行法器。”凌颜取出工具，“我想试试能不能把阵法直接嵌进器胚里。”
风挽月立刻凑上前：“我帮你控火。”
“你刚泡过灵泉，灵力不稳。”凌颜看了她一眼，“等会儿要是火势失控，反而毁材料。”
“那我贴炉外。”风挽月坚持，“玄阴体能降温，正好平衡火力。”
凌颜想了想，点头：“行，但别硬撑。”
风挽月把手按在炉壁右侧，寒气立刻渗入。炉心火焰颜色变了，由赤红转为淡蓝。凌颜抓住时机，夹起灵铁放入锻锤下。
第一锤落下，火星四溅。
第二锤，铁块延展成薄片。
第三锤，她手指一划，引一丝灵力在表面划出轨迹。
风挽月屏住呼吸：“她在画阵？”
玉珩摇头：“不像。那是引导铁液流动，不是刻符。”
凌颜的手越来越快。她闭着眼，全靠混沌灵根感知材料结构。每一锤的力度、角度都精准落在最合适的点上。铁片逐渐成形，变成一柄三尺长的剑胚。
“差不多了。”她低声说。
她将剑胚悬空，指尖凝聚灵力，在空中画出一道回旋纹路。炉中剩余的铁液受牵引，如丝线般飞出，缠绕剑身一圈后凝固。
刹那间，剑面浮现交错细纹，像蛛网，又像星图。
玉珩瞳孔一缩：“这纹路……有点像千机锻。”
“千机锻是什么？”风挽月问。
“上古炼器术，能把阵法和材料融为一体，炼出来的兵器会自己认主。”玉珩声音压低，“但我师父说过，这门技术早就失传了。”
话音未落，剑胚突然发出轻鸣。凌颜迅速将其浸入灵泉淬火。水汽腾起，白雾弥漫整个洞府。
就在这一刻，一股强大神识扫过。
紧接着，“轰”的一声，石门被一股巨力撞开！
紫袍长老站在门外，目光直勾勾盯住那柄刚出炉的飞剑。他一步跨进来，手指颤抖地伸向剑身符文。
“这……这是千机锻的嵌阵手法？”他声音发抖，“不可能……这技法连我们玉家祖谱都只记载名字……你怎么可能掌握？”
凌颜握紧飞剑，没说话。
长老低头细看，忽然发现那些纹路并非刻上去的，而是由铁液自然凝结而成。“你没有用符笔？”
“没有。”凌颜终于开口，“我是用灵力引导铁液，在冷却瞬间成型。”
长老猛地抬头：“那你根本不懂炼器？”
“我不懂规矩。”她说，“但我懂材料。”
长老怔住。
这时，玉珩腰间的玄月剑突然轻震，自行出鞘半寸。剑尖指向新铸飞剑，嗡鸣不止。
凌颜察觉到空间玉简微微发烫。她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玉佩。
长老注意到了这一幕，又看看两柄剑之间的共鸣，脸色变了：“这把剑……是不是用了某种特殊灵铁？”
“空间里的材料。”凌颜回答。
“空间？”长老眼神一凛，“你是说随身携带的那种上古传承？”
凌颜没否认。
长老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她：“你知道千机锻最后出现在哪里吗？”
她摇头。
“三百年前，它出现在我玉家一位先祖手中。”长老声音低沉，“那一战后，整支炼器宗门覆灭，技法断绝。从那以后，凡是出现类似痕迹的兵器，都会引来杀身之祸。”
风挽月抓紧了凌颜的手臂：“你是说有人会来抢？”
长老没回答，只看向玉珩：“你的剑为什么会有反应？”
玉珩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但从昨天开始，它偶尔会自己震动，尤其是在靠近凌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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