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人都成了彻头彻尾的落汤鸡,头发滴水,袍子湿透,艾莉诺才心满意足地拉着杰米冲回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胖修士的画像看着两个水淋淋的孩子咯咯直笑。回到熟悉的、干燥温暖的环境,杰米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打了个喷嚏。
艾莉诺却还在兴奋地比划着:“是不是很棒!雨中奔跑!我早就想试试了!”
结果就是
杰米裹着一条厚毯子,头发还湿漉漉地打着绺,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斯内普塞给他的、滚烫且味道刺鼻的预防感冒药剂。魔药教授像一座漆黑的冰山矗立在他面前,冰冷的训斥如同冰雹般砸下:
“……明知天气有变仍滞留室外,淋雨后还进行剧烈运动,甚至拖着……”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杰米,“……其他人一起进行这种巨怪般的愚蠢行为。赫奇帕奇扣十分,为你那被雨水泡发的脑仁。”
杰米缩在毯子里,被热气熏得鼻尖发红,小声道:“我知道错了……”
斯内普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盯着那颗低垂的、棕金色的脑袋,看着小家伙被训得蔫头耷脑、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毯子里的模样,胸腔里那股无名火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当然知道这事主要怪那个精力过剩的普威特,但眼前这个小巨怪那不知道拒绝、甚至隐隐有些纵容的态度,更让他莫名火大。
沉默在地窖里蔓延,只有坩埚里咕嘟的声音。半晌,斯内普才冷哼一声,硬邦邦地甩下一句:“把这瓶喝完。如果明天让我发现你有一丝感冒的症状……”
他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随即转身走向他的药材柜,不再看杰米。
杰米没看见,在他低头喝药时,斯内普的魔杖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一股温和的干燥气流拂过,让他湿漉漉的头发和毯子边缘迅速变得干爽舒适起来。
杰米简直要惊叹于艾莉诺的身体素质了。昨天两人一样在雨里疯跑,淋得透湿,她什么措施都没做,没喝预防药剂,甚至晚上还偷偷溜去厨房找了趟冰淇淋,结果第二天还好好的,活蹦乱跳,精力充沛得好像昨天只是沾了点露水,甚至连个喷嚏都没有。
反观他自己,虽然严格遵循斯内普的命令喝下了那碗味道可怕的药剂,也注意了保暖,虽然没有发烧,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鼻子不通气,喉咙又干又痒,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感冒了。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杰米有些郁闷,尤其是在魔药课上,当他忍不住吸鼻子时,立刻引来了斯内普冰冷的注视。
“看来,”魔药教授的声音像滑过冰面的石头,“我高估了某些药材对巨怪体质的作用力。”
杰米羞愧地低下头,感觉周围似乎有斯莱特林的学生在窃笑。他知道斯内普是在怪他没有完全听话,或者怪他体质太差,连那么猛的药都压不住。
他并不知道,当天下午,艾莉诺被斯内普以“扰乱课堂秩序”为由关了禁闭——任务是将一大桶黏糊糊的弗洛伯毛虫按厚度分类。而地窖的魔药储藏室里,一副药性更温和、但口感据说更加诡异的感冒药剂正在熬制中。
第二天,杰米发现自己的早餐牛奶里飘着几片奇怪的银色叶子,喝下去后喉咙的肿痛奇迹般消退了。而艾莉诺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只要靠近杰米三米之内,就会开始莫名其妙地打喷嚏。
杰米安然无恙。而艾莉诺在早餐时收到了一封来自家里的吼叫信——虽然音量被魔法限制在了耳语级别,但内容足以让她蔫了一整天。没人知道为什么普威特夫人会如此及时地得知她女儿前一天的“壮举”。
艾莉诺·普威特拥有一种惊人的钝感力。她完全察觉不到杰米偶尔需要独处的渴望,也意识不到自己过于旺盛的精力有时会让人招架不住。她的亲近总是那么直接、热烈,不带任何迂回,总是能让你羞恼,却又无法真正对她生气。
有的时候,你为了躲她,你抱着书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窝在他边上。
这成了杰米最后的避难所。当艾莉诺在城堡里进行“全范围杰米搜寻”时,他会抱着一本厚得像砖头的魔药典籍或者《高级大脑封闭术入门》,悄无声息地溜进地窖,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斯内普通常会在办公桌后批改作业,或者在一旁的坩埚前熬制什么。对于杰米的闯入,他最多只是抬起眼皮,用那双黑眸冷淡地瞥他一眼,连一句“出去”都吝于给予。
杰米就会自觉地缩到壁炉旁的旧地毯上,或者占据一张远离办公桌、但视线可及的靠背椅,把自己埋进书页里。地窖里很安静,只有羽毛笔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或者坩埚里药液咕嘟的轻响,偶尔夹杂着斯内普对某篇愚蠢论文的低声咒骂。
在这里,杰米能真正静下心来。他知道艾莉诺绝对不敢闯进来。这种被默许的“躲避”,本身就带着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斯内普从未对此发表评论,但他批改论文的速度,在杰米窝在角落时会微妙地放缓;而当门外走廊响起艾莉诺由远及近、充满活力的脚步声和呼唤声时,他总会“恰好”需要起身去储藏室取材料,用黑袍和冰冷的目光将那个聒噪的小狮子无声地逼退。
[某天,杰米在斯内普办公室的沙发垫子缝隙里,发现了一包被施了强效隔音咒的耳塞,旁边还有张纸条,上面是熟悉的凌厉字迹:“如果连巨怪的吵闹都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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