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李万山还放话,说只要刘黑塔肯低头,给他磕个响头,别说医药费,连捕头手下的人都能给他补齐。可刘黑塔那性子,宁折不弯,愣是没去。”
沈砚的心微微一动。边军悍卒,刚直不阿,被排挤打压,独子体弱——刘黑塔。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指尖的节奏快了几分。
一直坐到日头偏西,茶馆里的人渐渐散去,沈砚才结了茶钱,慢慢往县衙走。回去时,他绕了条远路,特意经过捕头刘黑塔家所在的巷子。那是个极普通的小院,院墙是土夯的,门口挂着个褪色的捕快腰牌,院里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想来是那孩子病着。
夜幕降临时,沈砚回到了破败的县衙书房。房里只有一张旧木桌,一把断了腿用砖块垫着的椅子,墙角堆着些蒙尘的卷宗。他点亮油灯,从怀里摸出几张粗糙的麻纸,又寻了根炭笔,在纸上写下三个名字:赵德柱、李万山、刘黑塔。
他在赵德柱和李万山之间画了条线,线上打了个问号,旁边写着“新矿分利——嫌隙”。又在刘黑塔旁边画了个圈,标注“边军出身,有勇有谋;子病需钱;与赵、李不和”。
炭笔在纸上顿了顿,他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得像墨。赵德柱贪婪,李万山跋扈,两人因利益生了嫌隙,本就是同床异梦。而刘黑塔,有能力,有血性,更有软肋——他需要帮助,而自己,需要一把能刺向赵、李的刀。
“借力打力,驱虎吞狼……”沈砚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或许,这云崖县的死局,未必就解不开。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快得像阵风,却被他眼角余光精准捕捉到。那黑影贴着墙根,似乎在往书房这边窥探。
沈砚的心猛地一沉,几乎是本能地抬手,“呼”地吹灭了油灯。
书房瞬间陷入黑暗。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隔着窗纸,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风声?树叶沙沙声?还是……脚步声?
是谁?赵德柱的人?察觉了他今日的探访,派人来监视?还是李万山的眼线?或是……另有其人?
黑暗中,沈砚的手指缓缓攥紧。这云崖县城,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暗流汹涌。那道黑影,是冲着他来的吗?又或是,这孤城里,本就藏着不止一股盯着县衙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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