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庵外的风波,以时若的大获全胜而告终。那名诬陷的妇人和几名放冷箭的歹徒被京兆尹衙役带走,虽然后者大多服毒自尽,只留下一个活口和那昏迷的妇人,但幕后黑手的狠辣与急切已暴露无遗。
时若“神医”、“神断”之名,伴随着她临危不乱、粉碎阴谋的事迹,如同长了翅膀,真正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成为了百姓口中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静心苑收到的拜帖和求医问药的帖子更多了,但其中也混杂了更多审视与探究的目光。
萧逐渊那边的审讯有了初步结果。那名活口的歹徒受不住刑,招认是受了一个绰号“黑三”的市井混混头目指使,而“黑三”在事发后便已不知所踪。线索似乎又断了。
倒是那个诬陷的妇人,在伤势稳定后,面对审讯,精神近乎崩溃,哭喊着说是有人给了她一大笔钱,让她用自己病弱的儿子演这出戏,并承诺事后会给她解毒。她并不认识指使她的人,只记得是个蒙着面、声音嘶哑的男人。
“又是灭口,又是利用无知妇人……手段卑劣,却也谨慎。”时若听完凌肃的汇报,评价道。对手显然是个善于隐藏、不择手段的角色。
“世子已下令全城搜捕‘黑三’,并加派人手保护大小姐。”凌肃道,“世子让属下提醒您,对方接连受挫,恐会狗急跳墙,近期务必小心,尤其要注意……宫中动向。”
宫中?时若想起萧逐渊之前的警告。皇后,或者宫中其他势力,会是她下一个需要面对的吗?
仿佛是为了印证萧逐渊的猜测,两日后,宫中再次来人。这次并非皇后懿旨,而是皇帝身边的首领太监高公公亲自前来,宣时若即刻入宫。
“皇上听闻时大小姐医术精湛,更兼明察秋毫,于刑名一道亦有建树,心中好奇,特召大小姐前往御书房一见。”高公公声音不高,却带着内廷大太监特有的威势,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时若,带着审视。
面圣!
时若心中凛然。这比见皇后和德妃更加不同。皇帝是一国之君,心思深沉难测,伴君如伴虎。
她不敢怠慢,恭敬接旨,换上最庄重得体的服饰,随着高公公再次踏入那森严的宫禁。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气氛肃穆。夏成帝(大夏朝当今皇帝)端坐于龙案之后,年约四旬,面容清癯,眼神深邃,不怒自威。他并未穿着龙袍,只是一身明黄色常服,却依旧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萧逐渊竟也在一旁垂手侍立,见到时若,眼神微不可查地与她交汇一瞬,带着提醒与安抚。
“臣女时若,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时若依足礼数,跪拜行礼。
“平身。”夏成帝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时若依言抬头,目光恭敬地垂落,不敢直视天颜,却能感受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充满探究与审视的目光。
“果然年纪轻轻,气度不凡。”夏成帝缓缓道,“柳氏之案,德妃之疾,还有近日京兆尹那桩白骨旧案,朕都听说了。你做得很好。”
“皇上谬赞,臣女愧不敢当。皆是臣女分内之事,侥幸未辱圣听。”时若语气谦恭,应对得体。
“分内之事?”夏成帝似乎笑了一下,“一个深闺女子,精通岐黄之术已属难得,更能从枯骨中寻得真凶线索,这可不仅仅是‘分内之事’了。朕很好奇,你这一身本事,师从何人?”
来了!最关键的问题!
时若心念电转,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流畅而出:“回皇上,臣女生母早逝,留下几本医书杂记,臣女闲来无事,便自行翻阅揣摩。至于验伤断案之理,亦是源于医道,‘望闻问切’亦可适用于勘验现场、探究伤情。臣女愚钝,不过是格物致知,举一反三,并无特定师承。”
她将一切推到生母遗泽和自身“格物”上,既解释了来源,又避免了牵扯出无法解释的“现代知识”,更符合这个时代对“才女”的某种想象。
夏成帝凝视她片刻,目光深沉,未置可否,转而问道:“依你之见,那具无名白骨,以及其背后可能牵扯的辰砂矿旧案,真相究竟如何?”
这是一个极其敏感的问题,回答稍有差池,便可能引来大祸。
时若斟酌着用词,谨慎答道:“回皇上,臣女只懂勘验伤情,推断死因。至于案件真相,需赖京兆尹与各位大人明察秋毫,搜集人证物证,方能水落石出。臣女不敢妄加揣测朝堂大事。”
她将皮球踢了回去,只谈专业,不涉政事,表现得恪守本分。
夏成帝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似是满意,又似是更深沉的思量。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萧逐渊,忽然道:“逐渊,你以为呢?”
萧逐渊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皇上,时大小姐所言甚是。查案需讲证据。不过,那具白骨颈间的致命伤,以及指甲缝中的辰砂,皆指向当年辰砂矿案恐有隐情。臣已与京兆尹合力追查,定当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以慰亡魂,肃清吏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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