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午后,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办公桌前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念桃正核对新一批酱菜的订单,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市三中王老师”的名字让她心头一紧——儿子陆向阳上初二后,虽偶尔有些浮躁,但从未让老师特意找过家长。
“苏女士,您现在方便来学校一趟吗?”王老师的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向阳这两周已经逃课三次了,今天更是没去上课,我们查了监控,他跟着几个同学去了校外的游戏厅。刚才我联系他,他还挂了我的电话,实在没办法才找您。”
苏念桃的手指猛地攥紧了笔,笔尖在订单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陆向阳今年十四岁,刚进入青春期,最近确实有些不对劲:放学回家就躲在房间里,要么对着电脑打游戏,要么戴着耳机听音乐,说不了两句话就嫌她唠叨;作业本上的字迹越来越潦草,考试成绩也从班级前十掉到了中游。她原以为只是青春期的正常叛逆,没想到竟发展到逃课去游戏厅的地步。
“王老师,实在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苏念桃的声音带着歉意,“我现在就过去,您先别着急,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挂了电话,苏念桃立刻交代助手接手工作,抓起包就往学校赶。一路上,她的心里翻江倒海:生气、焦虑、还有一丝委屈。自从丈夫去世后,她又当爹又当妈,一边忙着厂里的生意,一边拉扯着陆向阳长大,总想着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可没想到,孩子竟然在学习上如此放任自己。
到了学校,王老师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她递给苏念桃一本厚厚的考勤表,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陆向阳的缺席次数,还有几张字迹潦草的检讨书。“苏女士,向阳以前是个很听话的孩子,聪明也懂事,可这学期不知道怎么了,像变了个人似的。”王老师叹了口气,“上课注意力不集中,作业经常不交,还和几个不爱学习的同学走得很近,总往游戏厅跑。我找他谈过好几次,他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顶撞我,说学习没用,不如打游戏开心。”
苏念桃看着考勤表上的记录,眼眶有些发红。她想起每次晚上去给陆向阳送牛奶,总能看到他房间里电脑屏幕亮着,问他是不是在学习,他总说“马上就好”;想起上次家长会,老师还表扬他进步快,可才过了多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王老师,我知道了,都是我平时太忙,对他关心不够。”苏念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情绪,“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改正,不会再让他逃课了。”
从学校出来,苏念桃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几家游戏厅。果然,在街角那家不起眼的游戏厅里,她看到了陆向阳的身影。他正坐在游戏机前,双手紧握着摇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兴奋的叫喊声,完全没注意到站在身后的母亲。
苏念桃没有立刻上前呵斥,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游戏厅里烟雾缭绕,嘈杂的声音震耳欲聋,几个和陆向阳年纪相仿的少年围在一旁,时不时为他加油呐喊。她看着儿子脸上兴奋的神情,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这就是她拼命工作想要守护的孩子,如今却沉迷在虚拟世界里,荒废着学业和青春。
过了大概半小时,陆向阳才通关一局,转身想要和同伴庆祝,却突然看到了站在身后的苏念桃。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跟我回家。”苏念桃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愤怒的咆哮,也没有失望的指责,却让陆向阳不敢违抗。他低着头,跟着苏念桃走出了游戏厅,一路沉默不语。
回到家,苏念桃把陆向阳叫到客厅,自己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这个个头已经快赶上她的少年。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头发有些凌乱,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为什么逃课去游戏厅?”苏念桃的声音依旧平静。
陆向阳沉默了半天,才小声说道:“学习太无聊了,游戏里升级打怪多有意思,还能得到别人的崇拜。”
“那你觉得,一直打游戏能过一辈子吗?”苏念桃追问。
“我不知道……”陆向阳的声音更低了,“可我就是不想学习,上课听着就犯困,作业也不会写。”
苏念桃看着他,心里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她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叛逆心理强,打骂只会让他更加抵触,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她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家里穷,没机会好好读书,一直是心里的遗憾。她拼命创业,就是想让孩子能有更好的学习条件,可孩子却不懂得珍惜。
“向阳,妈妈不打你,也不骂你。”苏念桃轻轻叹了口气,“但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去看看那里的孩子是怎么生活、怎么学习的。看完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这样下去。”
陆向阳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苏念桃:“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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