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的禁制在她们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危险隔绝开来。然而,禁制之内,却并非温暖的归巢,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的冰冷,与往昔的记忆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往昔,这里总是萦绕着若有似无的暖意和欢声笑语。或许是小白烹煮雪顶银针茶时溢出的清雅香气,或许是小青兴致勃勃演练新悟出的剑诀时引动的灵力流光,又或许是小玄偶尔懒洋洋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嘴角噙着笑意看两位姐姐为一局棋、一株灵植的照料方式争执不休时的温馨氛围。石桌上总会摆着些新摘的、水灵灵的灵果,玉杯里总有着喝剩的半盏茶,空气里弥漫着的是千年相依为命、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生气。
但现在,一切都死了。冰冷的空气凝固着,没有丝毫流动。夜明珠的光晕依旧柔和,却只照亮了空荡和寂寥。那张曾被小青砸碎又由小白亲手细心修复、甚至还偷偷加固了符文的白玉桌,光洁如镜,却倒映不出丝毫人影。整个洞府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姐妹二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以及那沉重得仿佛实质的悲伤,压得人喘不过气。
小白小心翼翼地捧着掌心那微弱的光罩,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沉重,仿佛脚下不是熟悉的石地,而是刀山火海。她径直走向洞府最深处,那里有一张万年寒玉床,本是修炼静心之用,此刻却成了唯一能勉强减缓那具濒临消散原形崩溃的器物。
她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世间最珍贵的、一触即碎的琉璃,缓缓将光罩置于寒玉床中心。光罩散去,露出那条通体玄黑、布满细微裂纹、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小蛇。它的气息太微弱了,微弱到需要屏息凝神才能勉强感知到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几乎要断绝的起伏。
小青紧跟在一旁,红瞳肿得像熟透的桃子,死死咬着下唇,甚至尝到了血腥味而不自知,双手紧张地攥在胸前,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想帮忙却又不敢触碰,生怕自己一丝丝的妖力波动就震碎了弟弟这最后的形态。
“去…取些暖玉绒来,要最软最细腻的那一批…还有,将我内室寒玉匣里那瓶‘万年温魂髓’拿来…”小白的声音沙哑而空洞,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她开始低声吩咐,声音在寂静得可怕的洞府中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酸。
小青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点头,瞬间行动起来,翻箱倒柜,动作却下意识放得极轻极柔,生怕惊扰了这片死寂。很快,她取来了蓬松柔软、自带温润灵气、如同云朵般的暖玉绒,和一只散发着柔和白光、蕴含着滋养神魂力量的玉瓶。
小白亲自动手,像是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用暖玉绒在冰冷的寒玉床上精心铺了一个柔软温暖的小窝,每一个褶皱都抚平。然后,她屏住呼吸,将小玄蛇极其轻柔地、如同放置一片羽毛般安置在窝心。她又打开玉瓶,倒出一滴乳白色、香气沁人心脾、流光溢彩的温魂髓,以自身妖力小心化开,化作最精纯温和的灵气雾丝,缓缓地、均匀地笼罩在小蛇周身,试图让它那近乎枯竭的神魂能吸收一丝一毫。
然而,那珍贵的灵气雾丝大部分都无奈地逸散了,只有极少的一点点,仿佛被那躯壳本能地、被动地吸收了进去,效果微乎其微,几乎看不到任何改变。
看到这一幕,小青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猛地别过头,用袖子狠狠擦掉,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和无力回天的愤怒:“没用…都没用…那么多天地奇珍喂下去…怎么就像石沉大海…这个混蛋…总是这样…净会惹祸…然后又让人…让人…”她说不下去了,喉咙哽咽得生疼。
小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寒玉床边,伸出纤细冰凉的手指,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最柔软的部分,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小小玄蛇冰冷黯淡的鳞片,仿佛想通过这笨拙的方式,将自己的温度、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她的侧脸在夜明珠光下显得异常苍白清冷,所有的惊涛骇浪般的情绪都被死死压在深邃的眼眸之底,如同冰封万载的极渊,只有偶尔看向小蛇时,那冰面才会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流露出深不见底的痛楚与温柔。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洞府内的时间仿佛凝固了,又仿佛在以一种极其缓慢、折磨人的速度流逝。
小白几乎寸步不离寒玉床。她每日都会雷打不动地、固执地为小玄输送妖力温养,尽管明知如同泥牛入海,收效甚微,但她依旧坚持不懈地做着,仿佛这是一种连接,一种呼唤,一种绝不能放弃的执念与仪式。她的修为因那五滴蕴含着小玄生命本源的心头血而暴涨至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但她的脸色却从未红润过,眼神也愈发沉寂,仿佛所有的光彩都随着弟弟的沉睡而一同黯淡了。
她常常会对着毫无反应的小蛇,低声诉说,声音温柔得像春天的微风,又沉重得像冬天的积雪: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她指尖轻轻拂过小蛇冰冷的躯体,“外面下了好大的雪,白茫茫一片,记得你刚学会化形那会儿,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追着一只雪貂,一头栽进了雪堆里,就露出个胖乎乎的屁股在外面乱晃…还是小青把你拔萝卜一样拔出来的…”她说着,嘴角似乎想弯起一个回忆的微笑,却最终化为一抹更深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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