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刘麟阁的生活被彻底填满,仿佛一架精密仪器上的齿轮,在墨守拙与陈不语的双重督导下高速运转。
晨起,他需面对东方紫气,持诵《净心神咒》与《金光咒》,打磨心神,淬炼阳气。早课后,是墨守拙亲自指导的符箓基础。并非直接绘制高深符箓,而是从最基础的 《云篆初解》 开始,学习那些古老符文的结构、笔顺、以及每一笔划中所蕴含的“炁机”流转。他用特制的、不含法力的普通朱砂和黄纸,一遍遍临摹“安土地咒”、“净天地解秽符”等基础符文的骨架,要求笔笔中正,心神合一。这过程枯燥至极,却是在为他日后真正绘制灵符打下不可动摇的根基。
午后,则轮到陈不语接手,进行雷法筑基的“特训”。地点依旧是市郊那片废弃工厂,但训练内容却不再是简单的静电感应。
“今天尝试引导一丝雷炁,在指尖凝聚,维持三息!”陈不语丢给刘麟阁一对特制的、能监测微弱生物电和能量波动的手环。
刘麟阁屏息凝神,努力回忆那晚对抗“鬼来电”包裹时的感觉,试图将体内那丝微弱的、燥热的炁感引导至右手食指指尖。这比单纯的感应要困难得多,那丝炁感如同调皮的电鳗,在经脉中游窜,难以驯服。他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过了许久,指尖才勉强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弱的白光,如同风中残烛,闪烁不定。
“一、二……”陈不语盯着监测手环上的数据,“……三!散!”
刘麟阁如释重负,散去那丝雷炁,只觉得指尖一阵酸麻,仿佛过度用力后的疲惫。
“不行不行,太散了!雷炁要凝而不散,聚而不发,像这样!”陈不语说着,自己指尖“噼啪”一声,跃动起一颗米粒大小、却凝实无比的白色电火花,稳定地燃烧了三秒才熄灭,“控制!关键是控制!你这顶多算是个接触不良的电火花!”
刘麟阁苦笑,知道师兄要求严格,也是为了自己好,只能继续埋头苦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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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训练照常进行。或许是连日苦修积累了些许心得,也或许是心态有些急躁,刘麟阁在一次尝试中,感觉那丝雷炁比往常更“听话”了一些。他心中一喜,下意识地加大了引导的力度,试图让它更凝实、更持久。
起初一切顺利,指尖的白光比之前明亮了一丝,稳定地维持着。
然而,就在他心中刚升起一丝得意,心神出现细微波动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丝原本还算温顺的雷炁,突然像是脱缰的野马,猛地变得狂暴起来!它不再受控制,反而逆冲经脉,一股灼热刺痛的感觉如同细小的钢针,从指尖沿着手臂急速窜向肩胛!
“呃啊!”刘麟阁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瞬间麻痹,失去了知觉,指尖那点白光也骤然溃散。更可怕的是,那股狂暴的雷炁并未停歇,继续向上,直冲心脉和头顶百会穴!
他眼前一黑,只觉得耳边响起无数尖锐的鸣响,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困难,浑身气血翻涌,喉头腥甜之气再次上涌!
“不好!炁走岔了!反噬!”陈不语脸色剧变,一个箭步冲上前。他经验丰富,一看刘麟阁的状态就知道是修炼雷法最忌讳的“走火入魔”前兆!雷法至阳至刚,一个控制不当,反噬自身比外敌攻击更加凶险!
他不敢怠慢,双手疾点,拇指灌注自身温和的阳炁,重重按在刘麟阁背后 “灵台穴” 与 “至阳穴” 上,试图强行疏导、镇压那股逆乱的雷炁。
“静心!敛神!散掉意念,别跟它对抗!”陈不语低吼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但那股逆冲的雷炁异常顽固,带着刘麟阁自身“乙木逢春”的生发之气,竟有些野火烧不尽的感觉,仍在经脉中左冲右突。
就在陈不语准备动用更激烈手段时——
刘麟阁胸前贴身佩戴的那枚乾隆通宝,再次自发地温热起来。但与之前抵挡外邪时的灼热不同,这次是一种温润的、如同春水般的暖意,悄然流入他几乎要撕裂的经脉中。
与此同时,刘麟阁福至心灵,强忍着巨大的痛苦,不再试图去控制或对抗那狂暴的雷炁,而是艰难地、断断续续地诵念起最熟悉的 《净心神咒》。
“太……太上……台星……应、应变无停……”
咒文响起,配合着铜钱传来的温润暖流,他翻腾的识海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清泉,剧痛和混乱稍减。那逆冲的雷炁,在这内外交攻的安抚与疏导下,肆虐的势头终于被遏制,开始缓缓平复,如同退潮般,沿着经脉慢慢回流、散入四肢百骸。
片刻之后,刘麟阁“哇”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被冷汗浸透,虚脱般地瘫软下去,被陈不语一把扶住。
“妈的,吓死我了!”陈不语长舒一口气,心有余悸,“你小子也太莽了!雷法是这么练的吗?差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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