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
像是有一万根钢针,从太阳穴狠狠扎入,搅动着脑髓,然后又带着灼热的痛感蔓延到每一根神经末梢。
曹豹(或者说,占据了这个身体的某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在一片混沌与剧痛中,艰难地试图睁开眼皮。视线模糊,眼前是摇曳的、不甚明亮的烛光,映照出陌生的木质房梁和素色帷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陈旧木头的气味。
“水……”他干裂的嘴唇翕动,发出一个沙哑到自己都认不出的声音。
“将军!您醒了?!”一个带着惊喜和惶恐的年轻声音在旁边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粗布短打、家仆模样的少年急忙端来一个陶碗,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将碗沿凑到他嘴边。
清凉的、略带涩味的液体滑过喉咙,暂时压下了那火烧火燎的感觉,也让他的意识清醒了几分。
他靠在枕上,喘息着,目光逐渐聚焦,开始打量四周。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房,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粗犷。硬木的床榻,一张漆色斑驳的案几,墙角立着的一副显然是实战用的铠甲,以及悬挂在墙壁上的环首刀,无不昭示着房间主人武夫的身份。
我不是在加班赶项目进度吗?怎么会在这里?
最后的记忆,是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以及因为连续熬夜而心脏传来的一阵剧烈绞痛……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难道……
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依旧昏沉的脑海。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骨节粗大,手掌布满老茧,手臂肌肉虬结,充满了力量感,但这绝不是他那个常年敲键盘、缺乏锻炼的IT民工该有的手!
“镜子……”他声音嘶哑地命令道,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属于军人的威严。
那家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将军醒来第一件事是要镜子,但还是赶紧从案几上取来一面打磨得还算光亮的铜镜,恭敬地递上。
曹豹(暂且让我们如此称呼他)深吸一口气,接过铜镜,颤抖着举到面前。
昏黄的镜面里,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大约四十岁上下,面色微黄,颧骨略高,嘴唇偏厚,下颌留着短硬的胡茬,一双眼睛因为伤病而显得有些浑浊,但眉宇间依稀可见几分彪悍之气。
这不是他!
就在他心神剧震,几乎要将铜镜脱手扔出的瞬间,一股庞大而混乱的记忆洪流,如同决堤的江河,毫无征兆地冲垮了他意识的堤坝,强行灌入他的脑海!
曹豹,字元显。徐州牧刘备麾下将领,丹阳兵旧部出身……
徐州……下邳城……
刘备率主力与袁术对峙于淮阴……
留守的张飞……酗酒……强逼众官饮酒……
因不愿饮宴,顶撞了张飞,被鞭笞五十,重伤昏厥……
还有……吕布!屯兵小沛,虎视眈眈!
今夜……就是今夜!按照那模糊又清晰的历史轨迹,张飞会因醉酒鞭挞曹豹(原身)的姻亲(或是部下),激化矛盾,然后……然后吕布就会在陈宫的谋划下,趁夜袭取徐州!
“轰——!”
记忆的碎片与历史的轨迹在脑海中疯狂碰撞、融合,最终汇聚成一个让他浑身冰凉的结论——
我,穿越了。
成了三国历史上那个着名的、能力平庸、结局凄惨的龙套角色,曹豹!
而且,正处在那个决定徐州归属、也决定他曹豹生死存亡的关键夜晚!
“噗——”一口郁结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身前的被褥。
“将军!将军您怎么了?!”家仆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搀扶。
曹豹(主角)一把推开他,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充满了绝望、恐惧,以及一丝在绝境中被迫生出的疯狂。
草包!三姓家奴的垫脚石!历史上,原身在这个夜晚之后,要么死于乱军之中,要么不久后被清算,总之是吕布夺取徐州过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主角,一个标准的悲剧配角!
而如今,我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接管了这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
怎么办?!
躺平等死?然后像历史上一样,成为吕布入主徐州的背景板,或者被暴怒的张飞秋后算账,一矛捅死?
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他好不容易才在那个内卷到极致的社会熬到项目组长,还没享受几天人生,就猝死穿越到这个乱世,难道就是为了再体验一次死亡吗?
投靠张飞?坦白一切?说自己预知了未来?且不说张飞信不信,就算信了,以张飞那暴烈的性子,知道自己“私通”吕布(原身确实与吕布有旧),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把自己砍了以绝后患。而且,历史上张飞此战丢了下邳,狼狈逃窜,连刘备的家眷都顾不上,跟着他,安全系数几乎为零!
投靠吕布?似乎是个选择,毕竟原身和吕布有交情。但……吕布此人,勇则勇矣,却无信义,刻薄寡恩。陈宫、高顺尚且不得善终,自己这个“带路党”,在失去利用价值后,能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吕布集团内部派系复杂,自己一个外人贸然投过去,无兵无权,根本站不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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