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五十九师的敢死队员们,端着刺刀,再次冲上阵地时,看到的,几乎是一片焦土。残存的抵抗,被轻易地粉碎。天亮时分,同登据点被我军攻克。
同登的胜利,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谅山的门户。接下来的几天,薛岳指挥东路集团,与日军在谅山外围的层层防线上,展开了惨烈至极的拉锯战。每一座山头,每一条战壕,都经过了反复的争夺。我军将士,以三比一、甚至五比一的兵力优势,用血肉之躯,去消耗日军的弹药和意志。
与此同时,张发奎指挥的西路集团,也取得了重大进展。他们避开了日军重兵防守的高平,利用熟悉地形的边民做向导,从险峻的丛林小道大胆穿插,成功迂回到了日军的侧后方,一举切断了高平至太原的公路,将高平的日军守备队,变成了一支孤军。
日军第22师团师团长土桥一次中将,在河内的指挥部里,已经焦头烂额。他完全没有料到,中国军队会如此大规模地主动出击。最初,他还以为这只是一次边境上的骚扰,但当同登失守、高平被围的消息接连传来时,他才意识到,一场灭顶之灾,已经降临。他一边向东京大本营和西贡的南方军总部紧急求援,一边严令谅山守军,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待援。
重庆的指挥室里,气氛同样紧张。伤亡报告如雪片般飞来。仅仅一周时间,东路集团的伤亡,就已经超过了八千人。每一个数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破碎的家庭。我看着电报,心如刀绞。但我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软弱。
“告诉薛岳,”我用冰冷的语气,对作战厅长刘斐下令,“伤亡可以补充,时间不能耽搁。我再给他三天时间,必须拿下谅山!否则,军法从事!”
这不是无情的催逼。我知道,我们的后勤补给线,拉得太长,也太脆弱。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一旦日军的援军从越南南方,或者从国内调集过来,我们的“屠龙”计划,就有可能功亏一篑。
十二月的第二周,利刃出鞘。
十二月八日,在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代价之后,薛岳的东路集团,终于攻克了谅山。这座越南北部的军事重镇,升起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消息传来,举国振奋。重庆的街头,民众自发地举行庆祝游行,鞭炮声彻夜不绝。汪精卫在南京刚刚粉墨登场建立的伪政权,在这场巨大的军事胜利面前,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但我没有时间庆祝。谅山的攻克,意味着战役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而最关键的第二阶段,才刚刚开始。
“命令邱清泉,第一机械化军,立即出动!”我向早已枕戈待旦的邱清泉下达了命令,“沿着谅山至河内的公路,全速前进!我不要你恋战,不要你管两翼,你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河内!用你的坦克,去碾碎土桥一次的指挥部!”
蛰伏已久的第一机械化军,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数百辆苏制T-26坦克、德制“ Panzer I”战车,以及满载着精锐步兵的卡车,组成了一条钢铁洪流,沿着刚刚被鲜血清洗过的公路,向着红河平原,滚滚而去。
与此同时,部署在南宁机场的三个P-40战斗机中队,也全部升空。这些由美国“飞虎队”志愿飞行员驾驶的、当时中国空军最先进的战斗机,在陈纳德将军的亲自指挥下,扑向了河内上空。
空战,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爆发了。日军在河内嘉林机场的陆军航空兵,根本没有料到中国空军会主动上门挑战。仓促起飞的日军九七式战斗机,在性能更优越、战术更灵活的P-40面前,几乎不堪一击。
“呼叫塔台,我是鲨鱼一号!咬住了一架九七式,他跑不掉了!”
“注意!三点钟方向有敌机!二号机,掩护我!”
无线电里,传来飞行员们夹杂着中英文的、兴奋而紧张的呼喊声。我虽然远在重庆,但通过周至柔转述的实时战况,也能想象出那场空中格斗的激烈场面。蓝天之上,战机在翻滚、追逐,机炮的火舌在闪烁,被击中的日机,拖着黑烟,像折翼的鸟儿一样坠向大地。
仅仅一天的空战,我们就以损失五架P-40的代价,击落了日军二十余架战斗机,并成功炸毁了嘉林机场的跑道和机库。河内上空的制空权,被我们牢牢地掌握在了手中。
没有了空中威胁的邱清泉,更是如虎添翼。他的装甲部队,像一把烧红的快刀切入黄油,日军在公路上设置的零星抵抗,被轻易地碾碎。很多日本兵,甚至是在睡梦中,被坦克碾过帐篷,稀里糊涂地成了轮下之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迅猛的攻势,在中国战场上习惯了追着中国军队打的他们,第一次尝到了被“闪电战”突袭的滋味。
土桥一次彻底慌了。他手里最精锐的部队,都在谅山被歼灭或者被死死缠住。河内城防空虚,根本无法抵挡中国军队的钢铁洪流。他一边组织残余部队,在河内城外仓促布防,一边向西贡的南方军总司令西尾寿造大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求援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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