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半个月。陈阳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差不多了,就是心里没底。王师傅说我技术没问题,就是容易慌,让我到时候沉住气。
你肯定能行。傅星说得笃定,眼神亮得像落了星星,我前几天去市里办事,特意绕到比赛场地看了看,设备都是新的,跟咱们厂那台数控车床差不多。评委里有个姓张的老专家,我托人打听了,他最看重实操能力,你这方面最拿手。
陈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熨帖得不行。他知道傅星忙,跑业务、盯生产,一天到晚脚不沾地,可还记着他比赛的事,甚至特意去打听评委的喜好。一股热流从心底涌上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谢了啊。他低声说,声音有点闷。
跟我客气啥。傅星撞了撞他的胳膊,等你拿了奖,咱们请王师傅和李哥他们搓一顿。
陈阳用力点头,心里的那点紧张好像也淡了不少。
雨还在哗哗地下,站台里的人渐渐少了,有人打着伞冲进雨里,有人被家人接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风从旁边的巷子里钻进来,带着湿冷的气息,陈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傅星立刻把外套往他那边拉了拉,大半都盖在了他身上,要不咱们找个地方避避雨?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陈阳往四周看了看,指着斜对面不远处的一个亮着灯的小屋,那边好像有个小卖部,咱们去那儿躲躲吧。
两人互相搀扶着,再次冲进雨里。短短几十米的路,却像是跑了很久,等冲到小卖部屋檐下时,两人都已经湿透了,头发往下淌着水,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小卖部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电视的声音。陈阳推开门,带着一身水汽走了进去。屋里不大,货架上摆着零食、日用品和烟酒,角落里堆着几箱矿泉水。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姨正坐在小马扎上看电视,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哎呀,这淋的。阿姨赶紧站起来,关掉电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雨太大了。她转身从柜台上拿了两条干毛巾,递过来,擦擦吧,小伙子,别感冒了。
谢谢阿姨。陈阳和傅星异口同声地说,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
阿姨看着他们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又指了指里屋,里面有个小煤炉,烧着水呢,你们进去烤烤火,暖和暖和。
里屋更小,只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个小小的煤炉放在墙角,火苗地跳动着,上面坐着个铝壶,正冒着热气。两人在炉边坐下,脱下湿漉漉的鞋子,把脚伸到炉子边烤着。
这天说变就变,上午还大太阳呢。阿姨端着两杯热茶进来,放在桌上,你们是前面机械厂的吧?看着面生。
嗯,我们在那边上班。傅星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搪瓷杯壁,舒服地叹了口气,谢谢您啊阿姨,添麻烦了。
麻烦啥,出门在外都不容易。阿姨叹了口气,眼神有点飘远,我儿子也在外面打工,在广州,好几年没回家了,每次打电话都说挺好的,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
陈阳捧着热茶,看着袅袅升起的热气,心里突然有点酸。他想起了老家的爹娘,爹的腿去年摔了一跤,走路一直不利索,娘的腰不好,却还要天天下地干活。出来打工三年,他只回过一次家,每次打电话都跟他们说厂里好、工资高,可实际上的辛苦,却一句没提过。
傅星也沉默着,手指轻轻敲着杯壁。陈阳知道,傅星的家里条件也不好,他爹常年卧病,弟弟还在上学,全家的重担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这么拼,跑业务跑断腿,不就是想多挣点钱,让家里好过点吗?
屋里很安静,只有煤炉里的火苗偶尔发出声响,还有窗外哗哗的雨声。热茶喝下去,暖意从胃里蔓延开来,渐渐驱散了骨子里的寒气。两人没说话,却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好像不需要言语,也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傅星突然开口:雨好像小了点。
陈阳抬头往窗外看,果然,雨势小了不少,不再是刚才那种瓢泼的架势,变成了细密的雨丝,被风吹得斜斜的。天边甚至透出了一点微弱的光,乌云正在慢慢散去。
是啊,快停了。陈阳站起身,跺了跺已经烤干的脚,咱们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宿舍该锁门了。
傅星点点头,把茶杯放在桌上,阿姨,多少钱?
啥钱不钱的,两杯热水而已。阿姨摆摆手,把他们送到门口,路上慢点,看清楚脚下,别滑倒了。
谢谢阿姨!两人再次道谢,推开门走进雨里。
雨已经很小了,落在身上只有微凉的感觉。月光从云缝里钻出来,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银色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清新得让人想深呼吸。
两人并肩往工厂走,影子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偶尔交叠在一起。路边的野草经过雨水的冲刷,绿得发亮,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像一串串小珍珠。
陈阳,傅星突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等你比赛拿了奖,咱们去拍张照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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