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不知道母亲是什么时候停止哭泣的。
他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回到楼上房间的。
当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感将他彻底吞噬。
家,没了。
这个港湾如今只剩下一个充满怨恨和争吵的空壳。
亲情,没了。
那个曾经将他视若珍宝的母亲,用最恶毒的语言,撕碎了他最后的尊严。
他在这栋空旷、黑暗、冰冷的别墅里独自游荡。
他走过那片狼藉的客厅,走过那条挂满家族合照的长廊。
照片上,每一个人都笑得灿烂而虚伪。
他伸出手,将离他最近的一副相框从墙上摘了下来。
那是他二十岁生日时拍的。
照片上,父亲秦正国意气风发地搂着他的肩膀,母亲李淑兰满脸慈爱地为他捧着蛋糕。
角落里,还站着一个身影,那个被他忽略了太久的弟弟,秦风。
他看着照片上,那个不可一世,笑容灿烂的自己。
再想想现在,那个右手打着石膏,被全城嘲笑,被母亲咒骂为废物的自己。
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
砰。
他松开手,相框掉在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一分一秒,都不想。
他没有去车库开他那些心爱的跑车,那些东西现在对他只是一种讽刺。
他只是打开门,麻木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他就这么走着,漫无目的地穿过曾经熟悉,如今却无比陌生的街道。
江城的夜,依旧繁华。
高楼大厦的霓虹灯,描绘出城市华丽的轮廓。
街边的奢侈品店橱窗,依旧明亮晃眼。
这一切,都曾经是属于他的世界。
他曾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而现在,他只是一个被这个世界无情抛弃的,狼狈的旁观者。
他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双腿都开始发麻,久到市中心的繁华被他远远甩在身后。
他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条他以前从未涉足过的,阴暗潮湿的后街。
这里是城市的另一面。
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酒精、油腻食物和垃圾的混合味道。
街道两旁,是各种闪烁着暧昧灯光的小酒吧和烧烤摊。
这里,是属于失意者和流浪汉的地方。
秦天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其中一家名叫忘忧的酒吧,那两个俗气又廉价的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忘忧?
他自嘲地笑了笑。
也好。
他推开了那扇油腻的,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
酒吧里光线昏暗,烟雾缭绕。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正有气无力地在小舞台上唱着一首悲伤的情歌。
台下,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眼神麻木,满脸颓唐的男人。
他们面前,都摆着最便宜的扎啤。
这里的一切,都与他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格格不入。
但他却感到一种莫名的亲切。
因为,他从那些人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表情。
绝望。
“老板,给我酒。”
他走到吧台前,将口袋里仅剩的一些现金,全都拍在了黏糊糊的台面上。
“要最烈的。”
酒保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人。
他瞥了一眼秦天身上那件价值不菲却已褶皱不堪的范思哲运动衫,和他脖子上的石膏绷带,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
又一个从天堂掉下来的倒霉蛋。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柜台下拿出一瓶没有任何标签的透明液体,和一只满是划痕的玻璃杯。
秦天没有在意。
他拿起酒瓶,甚至没有用杯子,就这么直接对着瓶口,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辛辣滚烫的液体,灼烧着他的喉咙和胃。
剧烈的灼烧感,让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但这种生理上的痛苦,却让他那颗早已麻木的心,有了一丝久违的,活着的感觉。
他喜欢这种感觉。
他没有停下,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用最粗暴的方式,将那瓶烈酒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不想思考。
不想思考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不想思考那个高高在上的李天成,更不想思考自己那可笑又可悲的未来。
他只想醉。
醉死过去,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这些问题,在酒精的麻痹下,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就这么一个人,坐在吧台的角落里,沉默地,麻木地,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接着一瓶地喝着。
周围的喧嚣,女人的歌声,男人的划拳声,都离他很远。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酒精,和无尽的黑暗。
……
与此同时,在距离“忘忧酒吧”不远处的一栋居民楼天台上。
两个穿着普通夹克的男人,正架着一台带有长焦镜头的专业相机,对着酒吧门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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