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密道深处。
他背着手,像个即将检阅军队的将军,在那上百道静默的【怨佛】面前踱步。
它们眼眶中的旋涡,随着他的移动而同步转动,仿佛一群最忠诚的猎犬,只待主人一声令下。
“天玄剑病了,病得要死。”李闲的声音里压抑不住亢奋,“这种时候,咱们不去他家里坐坐,喝杯茶,聊聊天,都对不起老天爷给的这个机会。”
他停下脚步,猛地转身,双手一拍:“五个鬼,五个堂口!老大不在家,这帮家伙肯定各怀鬼胎。走,孩子们,咱们去挨个‘拜访’,给他们送点‘大礼’,帮他们下下决心,看看谁最适合当下一个‘天玄剑’……当然,得是听咱们话的傀儡。”
狂野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胆大包天的疯狂。
就在他准备下达第一个指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密道更深处的阴影里传来,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燃起的火焰。
“你找不到她。”李闲心中一凛,猛地回头,只见萧倾歌正靠在一块岩壁上,仿佛已等待多时。
她手中旧剑的剑鞘上,一缕微不可见的淡金色龙气正缓缓消散,似乎是凭借这股气息才追踪至此。
李闲脸上的笑容一僵,缓缓回头。
萧倾歌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依旧是那身朴素的布裙,手里握着那柄从不离身的旧剑。她没有看那些狰狞的【怨佛】,目光只落在李闲身上。
“什么意思?”李闲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被泼冷水的感觉,“你是说,她藏得很好?”
“她不是藏起来了。”萧倾歌摇了摇头,月光为她清冷的侧脸镀上一层霜,“她是消失了。”
“废话,这不就是我说的……”
“在你炸掉天宝阁丹房的那一夜,她就消失了,也许死了。”萧倾歌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李闲脸上的轻浮彻底褪去。
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萧倾歌。他嗅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萧倾歌的状态,太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件她亲眼所见的事实。
“你怎么知道?”
萧倾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回到了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
三天前,子时。
天玄城西,鱼龙巷。
这里是整座城市最污浊的角落,阴暗、潮湿,空气中永远弥漫着腐烂与绝望混合的气味,巷子最深处,一间破败的柴房,连门板都已摇摇欲坠。
萧倾歌就坐在这间柴房里。
她盘膝坐在干草堆上,膝上横着那柄旧剑,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即便身处这般腌臢之地,她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仿佛外界的一切污秽都无法侵染她分毫。
突然,她睁开了眼。
那双凤眸中没有波澜,只是静静地望向柴房的角落。
那里的阴影,开始蠕动,变得比墨更浓郁,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柴房墙壁的缝隙间,瞬间凝结出了一层惨白的冰霜。
阴影中,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银白长裙,青丝如瀑,正是“天玄剑”。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明明是绝美的身姿,却比最凶戾的恶鬼更让人心悸。她的目光,像两口深渊,牢牢锁定了草堆上的萧倾歌。
“我找了你很久。”
天玄剑开口了,她的声音空灵而冰冷,与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截然不同,此刻的她,话很多。
“一个背负着皇朝末路的帝储,身怀最后一道人皇龙气。呵,天道诅咒?万法不容?在我的眼里,你比世间任何灵丹妙药,都要美味百倍,千倍。”
萧倾歌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握紧了剑柄,手背上青筋微露,一股微弱却无比纯正的淡金色气息,在她周身流转,抵御着那刺骨的寒意。
天玄剑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不急着动手,反而饶有兴致地踱步。
“呵,人皇的腐朽香气……”天玄剑的目光带着一种庖丁解牛般的审视,“本想备好‘佐餐’,将你这道主菜烹调得更完美,避开天上那些苍蝇。可惜……有只不知死活的蝼蚁,砸了我的厨房。”
她嘴角的弧度变得冰冷而残忍,“也好,耐心耗尽,那就……生吞活剥吧,才最原汁原味。”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伸出了一根手指,遥遥指向萧倾歌。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整个柴房却仿佛被拖入了一个独立的血海世界,无形的规则之力化作千万根冰冷的丝线,从四面八方刺向萧倾歌,要将她连同那护体的龙气,一同分解、吞噬。
萧倾歌闷哼一声,周身的淡金色光芒剧烈摇晃,如同风中残烛。
她的血脉被天道压制,龙气衰竭,根本无法抵御这种近乎“鬼神”位格的规则侵蚀,能感觉到,自己的气运、生机,甚至存在的概念,都在被对方一点点抽走。
这就是天敌。
天玄剑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那是即将享用美食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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