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终于吹到了北境,凛冽的严寒渐渐退去,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悄无声息地融化,渗入黑土地之中。山涧开始潺潺流水,林间的枝条抽出嫩芽,远远望去,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绿纱。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季节,也是一个播种希望的季节。
在反扫荡胜利后的这段相对平静的日子里,杨靖宇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除了必要的警戒和军事训练之外,抽出大部分兵力,帮助周边村庄的百姓开展春耕。
“我们不仅是拿枪的队伍,更是老百姓的队伍。他们支援我们粮食、情报,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掩护我们。如今春耕在即,劳力短缺,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杨靖宇在动员会上这样说道。他的话语朴实却掷地有声,战士们无不振奋响应。
陈青山带着一队战士来到了距离根据地最近的李家屯。村子里大多只剩下老人、妇女和半大的孩子,青壮年要么被鬼子抓了壮丁,要么早已加入各地的抗日队伍。土地荒芜,犁具破旧,春耕的压力像一块巨石压在村民心头。
战士们一进村,就立刻投入到劳动中。起初,这些常年握枪的手对农具还很陌生。小石头抢着扶犁,却没掌握好力道,犁头歪歪扭扭,在地里划出一道深浅不一的沟,惹得一旁的老农哈哈直笑。
“小同志,使犁不能光用蛮力。”一位满头白发、脸上刻满岁月痕迹的李大爷走过来,耐心地示范,“手握在这里,腰得沉下去,眼睛看前方,步子要稳……对,就这样……”
小石头学得认真,不一会儿就掌握了窍门,犁出的沟又直又深。他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咧嘴笑道:“大爷,这比打鬼子也不轻松啊!”
李大爷眼中闪着欣慰的光:“庄稼活儿,就是磨人的活儿。可没了粮食,拿什么打鬼子?你们能来,真是雪中送炭啊……”
另一边,陈青山带着几个战士帮村民修复被日军烧毁的粮仓。他们搬木料、夯土墙,干得热火朝天。一位大娘端来热水,看着战士们忙碌的身影,眼眶湿润:“自打鬼子来了,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要不是你们,今年这春耕,真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陈青山接过碗,语气坚定:“大娘,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支援我们,我们保护你们。等把鬼子赶出去了,咱们一起建更好的粮仓,收更多的粮食!”
林晚秋则带着卫生队的女兵们,穿梭于各个村落之间。她们背着药箱,里面装着急救药品和何秀兰配制的草药药粉。春天气候多变,感冒发烧的人不少,加之长期营养不良,许多老人和孩子身体虚弱。
在王家窝棚,林晚秋遇到一个发烧咳嗽的小女孩,蜷在炕上小脸通红。她的母亲在一旁无助地抹泪:“药铺早就被鬼子抢空了,俺们也没钱去城里抓药……”
林晚秋仔细检查了孩子的情况,从药箱里取出何秀兰配制的“抗联一号”药粉,温水化开,小心喂服。她又留下一些草药,嘱咐如何煎服。
第二天,她们再次来到村里时,小女孩已经退烧,能怯生生地对着她们笑了。她的母亲激动地拉住林晚秋的手,哽咽道:“姑娘,你们真是救命的菩萨……这恩情,俺们一家一辈子都记得!”
王小草在一旁悄悄记录下各村急需的药品和常见病情,准备回去后汇报给何秀兰,针对性调整药材的采集和配制。她们不仅治病,更将基本的卫生知识教给村民:如何辨别食用野菜与毒草、如何烧水杀菌、如何处理轻微外伤。这些知识在缺医少药的山区,往往能救回许多性命。
军民之间的情感,就在这一点一滴的互助中悄然生根、发芽、茁壮。
然而,敌人并未沉睡。日军为了切断抗联与百姓的联系,加紧了对乡村的控制和掠夺。一日,一队日伪军突然闯入距离根据地三十里外的张家沟,以“征收军粮”为名,强行抢夺村民刚刚领到的种子粮和为数不多的口粮。
村民们早有准备。地下联络员提前发出了警报,村民们迅速将大部分粮食藏入地窖或转移至山中秘洞。同时,他们故意将一小部分粮食摆在显眼处,佯装顺从,暗中却派人抄小路赶往抗联根据地报信。
陈青山接到消息,立即带队出发。赵老根和猎户们提前探明了日伪军返回必经的一条山谷,并设下埋伏。
当日军押着抢来的粮食、得意洋洋地进入山谷时,突然枪声四起,杀声震天。抗联战士如神兵天降,日军猝不及防,仓促应战。战斗很快结束,日军丢下几具尸体和抢来的粮食,狼狈逃窜。
战士们将粮食悉数夺回,归还给张家沟的村民。老村长拉着陈青山的手,老泪纵横:“同志们……你们不只是把粮食抢回来,是把俺们活下去的指望抢回来了啊!”他转身对村民们高声说,“大家都看清楚!谁才是真心对咱好的!以后咱们张家沟,就跟定抗联了!”
“跟定抗联!打跑鬼子!”村民们的呼喊声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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