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第一场大雪来得猝不及防,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下了整夜,将整个营地染成一片银白。清晨,当战士们推开窝棚的门帘,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惊叹——松枝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远处的江面结了一层薄冰,在晨光中泛着青莹的光泽。
呵出的白气在严寒中瞬间凝成冰雾,训练场上的战士们个个冻得脸颊通红,却依然精神抖擞地在雪地里认真操练。新兵们虽然动作还显生疏,但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坚定和认真。
陈青山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仔细观察着新战士们的匍匐动作。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注意压低身体,雪地作战,暴露就意味着死亡!”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清晰。
小石头正吃力地在雪地里爬行,身后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年是队伍里年纪最小的战士,但倔强的性格让他从不甘于人后。
“停一下。”陈青山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示范,“你看,手臂要这样用力,膝盖尽量不要蹭雪。在雪地里作战,痕迹就是给敌人指路。”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身体几乎贴着雪面移动,雪地上只留下浅浅的印迹。周围的战士们都围过来观看,不时发出赞叹声。
小石头咬着牙重新尝试,这一次动作标准了许多,但在转向时还是不小心扬起了一片雪沫。陈青山没有责备,而是耐心地再次纠正:“转身时要先用肘部支撑,看,就像这样...”
陈青山注意到小石头冻得发紫的嘴唇,眉头微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先歇会儿,暖暖身子。这是炊事班老王特意给你们新兵准备的。”
“谢谢陈大哥!”小石头接过红薯,感动得眼眶发红,“我再练一会儿,等练好了再吃。”他倔强地把红薯揣进怀里,继续在雪地里练习匍匐。
陈青山揉了揉他的脑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冻坏了还怎么打鬼子?”说着又从兜里掏出几个红薯分给其他战士,“都过来取取暖,待会再练。”
新兵们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热乎乎的红薯。陈青山借这个机会,给大家讲解雪地作战的要领。
“在雪地里,不仅要学会隐藏自己,还要学会观察敌人。”他抓起一把雪,“不同的足迹能告诉我们敌人的数量、行进方向甚至装备情况。比如这个——”他在雪地上按下一个脚印,“这是日本军靴的印记,后跟的钉孔很特别...”
新兵们听得入神,连红薯都忘了吃。陈青山不仅讲解,还让战士们亲自辨认各种痕迹。训练场变成了生动的课堂,严寒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
不远处,林晚秋正带着通讯队的战士们在雪地里搭建临时通讯站。寒风卷着雪沫扑面而来,她的手指已经冻得僵硬,却仍然专注地调试着电台旋钮。
王小草,那个扎着麻花辫的女战士,正在努力架设天线。她的动作还很生疏,但每一个步骤都做得一丝不苟。
“天线杆要再稳固一些,”林晚秋走过来指导,“雪地松软,基础不牢会影响信号传输。”她亲自示范如何夯实天线基座,纤细的手指在寒风中冻得通红。
“林姐,您先暖暖手吧。”王小草递过来一个暖手壶,眼里满是关切。
林晚秋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先完成任务要紧。前线部队还等着我们的通讯支持呢。”
然而无论怎么调整,电台里传来的始终是断断续续的杂音。雪花落在电台设备上,很快融化成水珠,让人担心会损坏精密的仪器。
“这样下去不行,”林晚秋蹙眉道,“雪太大了,信号干扰严重,这样没法与地下党取得联系。”
就在她凝神思索时,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棉大衣披在了她肩上。陈青山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关切地看着她。
“先穿上,别冻坏了。”他简洁地说,随即蹲下身观察电台设备,“信号问题很严重?”
林晚秋点点头,将情况简要说明。陈青山沉思片刻,忽然指着旁边一棵高大的红松:“把天线绑到松树顶上试试。松树高,能避开地面的积雪干扰,而且针叶能部分阻挡雪花。”
几个战士立即行动起来。小石头自告奋勇爬上树梢,他灵活得像只小松鼠,很快就爬到了树顶。
“把天线递上来!”他在树上喊道。
下面的战士将天线零件一一传递上去。小石头在高处熟练地组装天线,雪花落在他稚嫩的脸上,很快融化成水珠滴落。
“固定好了!”不久后,他在树上喊道。
林晚秋紧张地调试着频率,纤细的手指缓慢转动旋钮。突然,电台里传来清晰的电报声,伴随着地下党联络员熟悉的声音呼叫。
“成功了!”她惊喜地回头,眼睛里闪着光,“陈青山,你这个办法太管用了!”
陈青山笑着摇头:“是我们一起想出来的。以后雪天通讯,就用这个法子。”他注意到林晚秋冻得发颤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握住,细细揉搓着为她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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