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的突突声还在村口回荡,李慕白已经把竹竿一根根摆在地上,拿麻绳一绑,三两下搭出个“门框”形状,往地上一插,正好卡在西南坡入口。“修路组的,往东;药材组的,往西;育苗组先别动,等我点名再发苗。”他拍了拍手,像赶鸡似的把一群人往各自地盘赶。
王铁柱扛着铁锹愣在原地:“这……跟分猪圈似的?”
“对,分得越清楚,越少打架。”李慕白从怀里掏出“协作日志”,翻到第一页画的分工表,“你负责运输队,专管重物上山。苏婉清,茶水站设在山脚岔路口,记得放两桶凉白开,一桶糖水——糖我出,算开工福利。”
苏婉清抿嘴一笑:“你还挺会收买人心。”
“这不是收买,是投资。”他正色道,“人渴了,锄头都挥不动,还谈什么致富?咱们现在不是在种地,是在给荒山动手术,主刀的得稳,助手得听指挥。”
赵老汉蹲在山腰,突然“嘿”了一声,一锹下去,土翻出来黑亮亮的,像是刚泼过油。他伸手搓了搓,又凑近闻了闻:“怪了,这土……咋还有股子甜味儿?”
李慕白跑过去一看,也愣了。这地方原本是片碎石坡,前些天踩上去还硌脚,现在一脚陷下去半寸,软得像发好的面团。他蹲下抓了把土,指尖一捻,土粒松散却不干,隐约还夹着点腐叶的清香。
“莫不是灵田的土偷偷跑出来了?”他嘀咕。
“土又不会长腿。”赵老汉摇头,“可这地气,确实跟三十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候挖一锄头,蚯蚓都懒得动弹。现在——”他扒开土层,一条肥嘟嘟的蚯蚓正扭着身子往深处钻,“瞧见没?活土!”
李慕白眼睛一亮,立刻在日志上记了一笔:“山腰土质改善,疑与灵田种苗外移有关。”他抬头冲山下喊,“王铁柱!把水泥袋先放一边,先运两车腐殖土上来,优先铺在药材区!”
修路组那边正跟石头较劲。山势陡,大块岩石横在路上,拖拉机根本别想上来。几个壮汉轮着锤子砸,叮当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这么砸,天黑也通不了三米。”李慕白绕着山路走了一圈,忽然蹲下,拿粉笔在一块大石上画了个叉,“王铁柱,带人从这儿斜着挖条引道,坡度压到十五度以内,再把碎石铺底压实——咱们不硬闯,咱们‘绕’着走。”
“绕着走?”王铁柱挠头,“那不绕远了?”
“路是死的,人是活的。”李慕白笑,“你爹赶牛车下坡,是直冲还是之字拐?咱们这是修路,又不是比谁胆儿大。”
众人哄笑,劲头又上来了。年轻力壮的组了运输队,两人一杠抬水泥,三人一伙扛竹竿;妇女们在山脚支起茶水站,苏婉清还从家里端来一盆腌萝卜条,说是可以解乏。老支书远远看着,背着手没说话,临走前往茶水桶里扔了两块红糖。
第三天,主干道往前推进了十五米。李慕白让人用木牌刻了“第一公里”立在路头,底下还歪歪扭扭写了行小字:“李慕白到此一游,没偷懒。”
张老三路过瞅了一眼,哼道:“还立碑呢?等苗活了再吹不迟。”
话音未落,天上连着三天大太阳,地皮晒得冒烟。刚栽下的山椒苗叶子打卷,金银花也蔫头耷脑。有人开始嘀咕:“怕是水土不服,白忙一场。”
李慕白夜里没回家,带着王铁柱和两个小伙子摸黑挖渠。山脚有条小溪,他用竹筒一节节接起来,搭成简易引水道,愣是把水引到了半山腰的蓄水坑。
“这叫‘蚂蚁搬家式灌溉’。”他抹了把汗,“一次运不了十桶,咱就运一百桶。水到了,苗就活了。”
第四天清晨,苏婉清提着饭盒上山,看见药材区那片地竟然泛着湿漉漉的亮光。她蹲下扒开一株山椒苗的根部,土还是潮的,根须密密麻麻,像一团小蜘蛛网。
“活了?”她回头喊。
李慕白正蹲在路基边检查石板铺设,头也不抬:“当然活了。我昨儿跟它们说,要是死了,我名字倒着写。”
“那你叫白慕李?”苏婉清笑出声。
“那也比李富贵强,他叫贵富李,还不是整天穷得叮当响。”
这话传开,大伙儿笑得前仰后合。张老三也扛着锄头过来,蹲在地头看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真活了!不光活了,这叶子……咋比种下去时还大一圈?”
李慕白站起来,顺着山坡望去。晨光里,那一片嫩绿正拼命往上蹿,像是有人在地下悄悄给它们打了气。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像在鼓掌。
他没说话,只把“协作日志”翻到最新一页,写下:“首批种苗成活率92%,生长速度超预期。结论:荒山可耕,人心可聚。”
王铁柱扛着铁锹走过来,往地上一杵:“下一步干啥?”
“下一步?”李慕白把日志塞回怀里,“把路修到山顶,把水引到最高处,然后——”他指了指北坡那片乱石岗,“把石头搬走,种上核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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