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血腥、腐肉、草药与绝望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凤凰山棱堡的缺口像一张狰狞的巨口,不断吞噬着图赖残部的有生力量。然而,比刀剑更可怕的敌人,正在这座孤城里悄然蔓延。
“王爷!”一名浑身沾满尘土和血污的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进军帐,声音嘶哑,“北城……北城区的难民区……有人开始……开始咯血!身上长出黑色斑点!军医说……说像是……鼠疫!”
李昊猛地站起身,案头的茶杯被他扫落在地,摔得粉碎。他一把揪住传令兵的衣领,双眼赤红:“再说一遍!什么症状?!”
“咯……咯血……高烧不退……身上……身上起黑斑……”传令兵吓得浑身发抖,“军医刘大人说,这病传染极快,已经有……已经有几十个人倒下了!”
鼠疫!
这个名词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瞬间在李昊脑海中炸响。崇祯末年华北大鼠疫的恐怖景象历历在目——十室九空,白骨蔽野,连空气中都飘荡着死亡的气息。如今,这可怕的瘟疫竟然在杭州城中爆发了!
“传令全军!”李昊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立刻封锁所有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所有伤兵、俘虏、难民,全部隔离安置!违令者,斩!”
“是!”
然而,封锁已经晚了。
短短三日之内,鼠疫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杭州全城。起初只是难民区,接着是内城的普通居民区,最后连守备森严的满城也出现了病例。图赖的残部同样未能幸免,许多满洲武士在睡梦中突然高热昏迷,醒来时全身布满黑色瘀斑,不出三日便痛苦死去。
军营中的气氛愈发凝重。士兵们脸上写满了恐惧,许多人偷偷在胸前挂上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一些胆小的士兵甚至开始装病逃避守城任务,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感染者。
“王爷,”赵刚面色凝重地走进大帐,“探马来报,图赖的亲卫营昨晚一夜之间死了三十多人!他现在已经不敢住在帐篷里,整天躲在巡抚衙门的地窖中,身边只留几个贴身护卫!”
李昊沉默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他知道,鼠疫不仅折磨着守军的肉体,更在瓦解着他们的意志。如果再不想办法控制疫情,不用等新军攻城,杭州城就会从内部崩溃!
“军医营那边有什么进展?”李昊问道。
“刘大人已经组织人手,将染病的军民转移到城外的临时隔离营,”赵刚叹了口气,“但……但病人实在太多了,药材严重不足。刘大人说,按照目前的死亡率,最多再撑五天,隔离营就会彻底崩溃……”
李昊猛地一拳砸在桌上:“不行!必须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传令军医营,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找出治疫的药方!”
三日后,军医营大帐。
刘德全跪坐在地,面前摊开着一本泛黄的医书——《瘟疫论》。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军医,鬓角已经染上霜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此刻,他正仔细研读着书中关于“疠气”的记载,额头渗出的汗珠滴落在书页上。
“刘大人,”一名年轻的军医匆匆走进帐内,“又送来二十多个病人,都是高热不退,咳血不止……药房的金汁、人中黄已经用完了,只剩下些普通的清热解毒汤药……”
刘德全放下医书,长叹一声:“无用!这些普通药物根本压制不住鼠疫的热毒!必须找到特效药才行……”
“特效药?”年轻军医一脸茫然。
刘德全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二十年前,我在南京太医院当差时,曾听一位西洋传教士说起过一种南美丛林中的树木,其树皮煎煮后可治疗热病。可惜……可惜我当时未曾留意,如今想来,或许就是治疗此疫的关键……”
“树皮?”年轻军医眼睛一亮,“大人说的是金鸡纳树吗?我在《瀛寰志略》中见过记载,说是能治疟疾……”
“疟疾?”刘德全皱眉思索,“鼠疫与疟疾虽同为热症,但病因不同……不过,既然都是热毒所致,或许可以尝试……”
他立刻站起身,对年轻军医说道:“快!去把营中所有懂西洋医术的教习都请来!另外,派人去库房取来所有库存的树皮类药材——肉桂、黄柏、杜仲……还有,想办法弄些金鸡纳树皮来!”
“是!”
然而,杭州城被围得水泄不通,哪里还能弄到金鸡纳树皮?就在刘德全一筹莫展之际,李昊亲自来到了军医营。
“刘爱卿,”李昊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朕听说你在研究治疫药方?”
刘德全连忙跪倒在地:“回王爷,臣正在尝试用各种树皮类药材煎煮汤药,希望能压制热毒……”
李昊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刘德全:“这是朕从京城带来的‘西洋金鸡纳霜’,一共只有一小瓶。你拿去试试,看看能否缓解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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