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展鹏率先归来禀报。他神色凝重地躬身道:“侯爷,属下已追查过府门守卫及周边街巷的商户、行人,送信之人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流浪儿,说是有人给了他五文钱,让他将信函送到侯府二门,交给夫人的侍女。属下已派人循着流浪儿指认的方向追查,但那人身形普通,穿着粗布衣衫,戴着手巾遮面,送完信后便迅速混入了早市的人群中,踪迹全无,如同泥牛入海。”
萧景珩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对方显然是早有预谋,连送信的人都选了无依无靠的流浪儿,既不容易引起怀疑,又难以追查后续线索,心思极为缜密。
“继续查!” 萧景珩沉声道,“扩大追查范围,排查城中所有流浪儿聚集地,询问近期是否有人频繁收买孩童送信,另外,盯紧城内外的客栈、驿站,留意近期有陌生可疑人员出入的痕迹!”
“属下遵命!” 展鹏再次领命而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凌云也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着胡伯对玉佩的辨认结果。他快步走到案前,禀报道:“侯爷,胡伯已仔细查验过玉佩。此玉佩确是草原真品,质地是匈奴草原特有的墨玉,混杂了少量黑曜石,是二十多年前匈奴一个名为‘白狼部’的小部落的器物。那部落以狼为图腾,玉佩上的纹路正是白狼部的族徽。”
“白狼部?” 萧景珩眸色一沉,“此部落如今何在?”
“胡伯说,白狼部二十年前便已衰落,在匈奴内部的部落纷争中被其他部落吞并,族人四散,如今早已不复存在。” 凌云继续道,“另外,胡伯根据玉佩的包浆和磨损程度判断,这方玉佩至少已有十五年以上的历史,绝非近年之物,大概率是当年我朝与匈奴交战时,将士们的缴获品,后来流入民间,辗转易手,具体经过已无从考证。”
线索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僵局。玉佩是旧物,来源是已消失的部落,流入民间多年,想要追查其近期的流转轨迹,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萧景珩并未气馁,反而敏锐地意识到,对方能拿出这等具有时效性、特定来源且看似 “铁证” 的物件,其谋划绝非一日之功。这方玉佩必定是他们早年间便已搜罗到手,一直等待合适的时机抛出,而此次军械案的失利,让他们不得不提前动用了这张底牌。
背后定然有一条隐秘的线索链,连接着玉佩的持有者、编造谣言的人、以及幕后主使。只要能找到这条线索链上的任何一个环节,便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他强压下立刻入宫禀报皇帝的冲动。他深知,此刻若无铁证,贸然将此事告知元景帝,非但难以洗清梁婉清的冤屈,反而可能让谣言传入宫中,进而扩散到朝野上下,动摇军心民心。更可能被对手反咬一口,说他为了自保而编造谎言,甚至可能牵连太后(毕竟谣言涉及随太后进香之事),届时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
冷静,必须冷静。萧景珩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眼神变得愈发锐利。他必须沉下心来,耐心布局,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
“凌云,” 萧景珩吩咐道,“你即刻派人,一方面暗中追查这方玉佩近三年来的流转情况,重点排查京城及周边的古玩店、旧货市场、典当行,询问是否有人近期售卖或收购过类似的草原玉佩;另一方面,加大对赵元启及其党羽的监控力度,尤其是他们与古玩商、旧货贩子及各类中介人的接触,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禀报!”
“属下明白!” 凌云领命而去。
随后,萧景珩又提笔写下一封加密信函,召来府中最可靠的暗线,吩咐道:“立刻将此信送往北疆,交给镇北将军李敢,让他通过军中的草原暗探,查探当年白狼部质子的相关信息 —— 是否有白狼部的质子曾在十五年前入住京郊慈恩寺,此人的身份、去向,以及与赵党余孽是否有牵扯。务必尽快将情报传回!”
暗线领命后,乔装打扮,悄然离开了侯府。
萧景珩深知,想要彻底粉碎这恶毒的谣言,必须拿到铁证 —— 要么找到玉佩是被对手刻意搜罗、用来构陷的证据,要么证明当年根本没有所谓的白狼部质子在慈恩寺暂住,要么直接揪出编造谣言、散布谣言的人。而这些,都需要时间和精准的情报支持。
就在他全力应对这场阴险的舆论战,暗中布局追查线索之时,北疆的紧急军报再次如雪片般飞入京师。驿马的嘶鸣划破了长安的午后宁静,送报的驿卒浑身尘土,面带惊慌,闯入兵部衙门后,递上了那封染着血渍的军报。
军报很快被送到了萧景珩手中。纸上的字迹潦草而急促,字里行间透着浓浓的危机感:匈奴大军近期得到了草原其他部落的支援,攻势愈发猛烈,朔州城防多处出现破损,守军伤亡剧增,此前送去的三万支狼牙箭和五百架强弩已消耗过半,如今箭矢告急,若再无补充,朔州城恐难支撑三日!
看着这封军报,萧景珩的肩膀瞬间感到了如山般的压力。前方战事吃紧,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朔州的存亡、北疆的安危;后方暗箭伤人,谣言如毒藤般蔓延,企图毁掉他的家庭、瓦解他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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