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糖站在祭坛前，脚底还沾着坑底的灰白粉末。她没动，手指滑过发尾一圈又松开。玉簪刚才热了一下，现在又安静了。
墨九霄站在通道口，黑袍垂地，袖口暗纹像蛇鳞反光。他没跨那道红线，只是看着她。
“你说这地方等我？”云小糖开口，声音轻得像是在问自己。
“不是等你。”他说，“是等这块碎片。”
她笑了下：“那你应该早点来。刚才那些虫子挺热情的，差点把我当点心。”
墨九霄没笑：“虫群是守阵灵，专杀外人。你能活着走到这里，说明你和它有共鸣。”
云小糖低头看了眼储物戒。金属片还在里面，但她能感觉到它在发热，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
藏宝图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标记出祭坛中央凹槽的能量频率——和金属片完全一致。
但她不动。
她蹲下身，指尖蹭了蹭地面。地板干净，但边缘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接缝，像是可以翻开。
“你说要两块碎片。”她抬头，“另一块在哪？”
“不在你手上。”墨九霄往前半步，停在红线外，“但它会来找你。”
“找我？”她歪头，“它还能闻味儿？”
“它认血脉。”他盯着她的眼睛，“三百年前镇压它的那个人，是你。”
空气一下子沉了。
身后三个队友没人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
云小糖眨了眨眼：“哦？那我不是早该死了？”
“你确实死了。”墨九霄语气平静，“可魂没散。有人把你塞进一个小姑娘的身体里，送到了烬渊。”
云小糖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时间。
藏宝图刷新了一下——墨九霄左肩、心口、右手三处能量波动开始加速跳动，频率和祭坛晶石的蓝光接近同步。
她在充能？
还是……被什么控制着？
她把手伸进储物戒，摸到一张符牌。上次用过的护符已经失效，这张是新的，还没激活。
她没拿出来，只是捏在手里。
“你说我是那个谁。”她歪头笑了笑，“那你干嘛不直接抢？站这儿讲睡前故事？”
“抢了没用。”墨九霄说，“双生回旋阵，必须两个人同时启动。一个给钥匙，一个献祭。”
“献祭？”她挑眉，“祭谁？”
“祭持钥之人。”他目光落在她脸上，“你交出碎片，我就活不了。但阵法会启动，门会开。”
云小糖“啊”了一声：“所以你是想让我自杀式送货上门？”
“你可以理解为合作。”他嘴角微扬，“只要你愿意信我一次。”
她绕着祭坛走了一圈，脚步很轻。墙壁上的晶石排列整齐，六颗一组，呈环形分布。
藏宝图突然弹出一段记忆残影——星轨图谱，神境典籍里的“时空锚点”示意图，和眼前这排晶石一模一样。
她停下脚步。
如果这里是锚点，那所谓的“门”，根本不是通往某个地方。
而是连接两个时间线。
她回头看他：“你说门会开。那你回家以后，这个世界怎么办？”
墨九霄沉默了一秒。
“崩就崩了。”他说，“我又不是这儿的人。”
云小糖笑了：“原来你是穿越者？怪不得这么敢玩命。”
“三年前毒雾爆发那天，我就知道你会来。”他抬手，掌心浮起一团黑雾，“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黑雾缓缓旋转，里面隐约有座塔的轮廓——和她藏宝图里标记的一座防御塔位置重合。
那是她亲手建的第一座塔。
她眼神冷了下来。
“你动了我的塔？”
“不止。”他说，“我还改了它的核心指令。让它在关键时刻失效。”
云小糖想起三天前那场战斗。她的防御塔突然断电，差点让队伍全灭。
原来是他在背后动手。
她握紧了符牌。
“你还干了什么？”
“我引导异兽带走空投。”他坦然承认，“我让雷暴提前降临，逼你们往这个洞里跑。每一步，都是为了让你拿到碎片，来到这里。”
云小糖点点头：“挺辛苦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非得是我？别人不行？”
“因为只有你能唤醒它。”他指向祭坛，“也只有你能承受反噬。”
“反噬？”
“启动阵法的人，会被抽干生命力。”他说，“你准备好了吗？”
云小糖没答。
她忽然弯腰，从地上抓起一小撮灰白粉末，迅速收进戒指。
墨九霄眯眼：“那是亡骨灰，别乱碰。”
“亡骨灰？”她吹了吹指尖，“听着像扫墓剩下的。”
“那是三百年前死在这儿的人留下的。”他说，“他们想强行启动阵法，结果全化成了灰。”
云小糖哦了一声：“那你不怕我也变灰？”
“怕。”他说，“所以我才要跟你谈条件。”
她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家。”他声音低下来，“我的世界没了。我必须找到下一个锚点，重新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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