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通道的淡蓝光晕被冰凉的水流撕碎时,战机的温度警报尖锐地响起。王权猛地按下除冰按钮,舷窗外的景象瞬间从火焰宇宙的灼红,切换成一片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深蓝 —— 这是水域宇宙,没有陆地,没有天空,只有无边无际的深海在缓慢呼吸。海面上漂浮着半透明的引路水母,它们的伞盖泛着淡蓝荧光,触须垂落如星链,每摆动一次,便在水中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光痕。
“这些不是普通水母。” 一个柔和的声呐突然钻进众人脑海,像深海暖流般温润。王权循声望去,十几个淡紫色的水气泡正从深海升来,气泡里的身影上半身是人形,皮肤泛着水纹般的光泽,耳朵是透明的鱼鳍;下半身是银白鱼尾,摆动时会激起细碎的蓝色本源分子。为首的少女手持一根珊瑚法杖,法杖顶端的蓝色水晶正与引路水母的荧光共振。
“我是水域族的引航者水汐。” 少女的声呐带着古老的韵律,她操控气泡靠近战机,“在带你们去见水渊王前,得先告诉你们‘水之母的传说’—— 这是刻在潮汐尖塔最底层的圣语,也是我们守护这片海的根。”
众人换乘水汐准备的水晶船,船身由发光珊瑚雕琢而成,船壁上刻着螺旋状的纹路,随着水流轻轻发光。水晶船驶入深海时,水汐的声呐缓缓流淌,像在复述一段沉睡了万年的记忆:
“万年前,水域宇宙是一片‘枯海’—— 没有水,没有生命,只有裸露的岩石在宇宙风中崩裂。直到水之母从星尘里诞生,她摘下自己的发丝抛向枯海,发丝化作第一群引路水母,用荧光点亮黑暗;她咳出的星露汇成海水,顺着岩石的裂缝漫延,滋养出第一株发光珊瑚;最后,她将心脏掰成两半:一半化作水域石碑,镇压着深海下的‘暗潮本源’—— 那是创世时未散的混沌余烬;另一半化作净化之心,藏在历代水域王的血脉里,确保石碑永远不被暗潮污染。”
水汐指向窗外一群游过的旋齿鱼,它们的鳞片会随着水流变色:“水之母沉睡前,在石碑上刻下了预言:‘当紫雾吞海,星焰自天外来,三色光唤醒圣语,枯海将重归蔚蓝’。刚才看到你手背的源印时,我就知道,预言里的‘星焰持有者’来了。”
蓝溪伸手触碰船壁的螺旋纹,指尖传来微弱的共鸣:“这些纹路…… 和晶蓝族圣碑的晶体纹很像。”
“是‘本源共鸣纹’。” 水汐的鱼尾轻轻摆动,带起一串蓝色光点,“水之母说过,十二平行宇宙的石碑本是创世神?王权散落的本源碎片,只是后来宇宙隔绝,碎片上的纹路才演化出不同模样 —— 我们的潮汐纹、晶蓝的晶体纹、废土的沙纹,本质都是‘记忆的载体’,藏着宇宙诞生的秘密。”
水晶船驶入一座悬浮在深海的水晶城邦时,王权注意到城邦的每一座建筑顶端,都嵌着一块小小的蓝色水晶,水晶的光芒与海面的引路水母遥相呼应。城邦中央的潮汐尖塔直刺海面,尖塔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有时是引路水母托着晶体,有时是水域族人跪在石碑前,最底层的图案最清晰 —— 一群水母扑向暗紫色的漩涡,荧光在漩涡中燃烧成光带。
“那是‘水母之誓’的图腾。” 水汐的声呐沉了下去,“万年前暗潮第一次爆发时,所有引路水母主动冲进暗潮漩涡,用荧光灼烧混沌余烬,最后只剩一只水母王活下来。水渊王说,这图腾是提醒我们:守护不是牺牲,是延续 —— 就像水母的荧光会传给下一代,我们的本源也会传给能守住这片海的人。”
水晶宫殿的王座前,白发的水渊王正用权杖轻敲地面,每敲一下,殿内悬浮的共鸣水晶便亮起一道蓝光。他看到王权等人,缓缓起身,银白色的鱼尾在水中划出优雅的弧线,权杖顶端的水晶突然射出一道光,在半空凝成一道半透明的虚影 —— 虚影是位穿着水纹长裙的女子,周身环绕着引路水母,正是水之母的回响。
“只有历代水域王能唤醒这道回响。” 水渊王的声呐带着敬意,“水之母在回响里藏着叮嘱:‘净化之心不是武器,是契约 —— 用它净化暗潮时,需有一人以本源为引,让净化之心与石碑真正共鸣’。我本以为这一天还很远,直到机械族的暗能污染剂涌进了本源海沟。”
他抬手调出投影,画面里的本源海沟一片暗紫,水域石碑被暗能屏障包裹,石碑表面的潮汐纹逐渐褪色,只有中央一道蓝光还在顽强跳动。“那些污染剂是暗潮的‘现代化身’。” 水渊王的声呐里满是沉重,“机械族用母脑的暗能唤醒了沉睡的混沌余烬,想让石碑成为母脑的能量源。而我们等了万年,就是为了等一个能同时承载星焰与水域本源的人 —— 王权,那个人就是你。”
前往本源海沟的路上,深海突然亮起成片的荧光。水汐惊喜地指向窗外:“是引路水母群!它们感知到了净化之心的能量,主动来引路了!” 无数引路水母围在水晶船周围,荧光汇聚成一条蓝色的光带,驱散了沿途的暗紫污染。水汐的声呐带着哽咽:“水之母说,引路水母是‘海的记忆’,它们记得每一个守护这片海的人 —— 包括万年前牺牲的那些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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