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藤椅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绿萝繁茂的枝叶,在我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那是院子里老绿萝每年如期绽放的白花。我已经很老了,身体的机能渐渐衰退,大部分时间都只能这样静静地坐着,回忆那些逝去的岁月。
姚丽丽坐在我身边的小凳上,正戴着老花镜,给我织一件羊绒背心。她的手也不再像年轻时那般灵活,动作有些迟缓,但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爱意。我们很少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相伴着,享受着这宁静而温馨的时光。
“阿默,你看,这件快织好了。”姚丽丽举起手里的背心,笑着说,“天再冷点,你就能穿上了。”
我微微点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好,辛苦你了,丽丽。”我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说话也有些吃力。
她放下背心,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温暖,布满了皱纹,却依旧那么有力。“跟我还客气什么。”她轻声说,眼里满是温柔。
不远处,姚念周带着他的小孙子在院子里玩耍。小家伙才三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拿着一个小皮球,追着院子里的蝴蝶跑。他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极了当年的小石头,也像极了姚念周小时候。
“爷爷,爷爷!你看我!”小家伙跑到我面前,举起手里的皮球,兴奋地说。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姚念周赶紧走过来,抱起小家伙:“慢点跑,别撞到爷爷。”
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趴在姚念周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我:“爷爷怎么不动呀?”
姚念周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轻声说:“爷爷累了,在休息呢。”
我看着眼前的曾孙,心里满是欣慰。我们的家族血脉,就这样一代又一代地延续着。而这株老绿萝,也见证了我们家族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从我们结婚,到孩子们出生、长大、结婚、生子。
我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很多年前。我想起了在“净化区”的废墟中,第一次见到姚丽丽和小桃的情景;想起了老周为了保护我们,牺牲在管控局的枪口下;想起了我后背的异肢,从最初的不受控制,到后来成为我战斗的武器,再到最后默默地守护着我们一家人。
那异肢,是老周留给我的最珍贵的礼物。它曾经让我恐惧,让我迷茫,但也让我变得强大。它对敌人的杀伐果断,让我一次次从险境中脱身;它对家人的温柔守护,让我感受到了超越肉体的情感连接。这些年来,它早已和我融为一体,成为了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虽然它现在已经不再主动显现,但我能感觉到,它依旧在我身体里,静静地陪伴着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姚小桃和林浩也来了,他们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姚小桃特意给我熬的鸡汤。“爸,该喝鸡汤了。”姚小桃轻声说,小心翼翼地扶起我。
林浩则打开保温桶,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递到我面前。“爸,您慢点喝。”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鸡汤。鸡汤很鲜美,带着淡淡的药香,那是姚小桃特意为我加的补药。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让我感觉精神好了一些。
“小桃,林浩,你们也坐。”我轻声说。
他们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和姚丽丽一起,聊着家常。姚小桃说姚念薇最近在医院表现得很出色,受到了领导的表扬;林浩则说他最近在整理过去的照片,发现了很多我们年轻时的合影。
我听着他们的聊天,心里很平静。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但我没有遗憾。我拥有一个爱我的妻子,一群孝顺的孩子,还有可爱的孙辈和曾孙。我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也享受过和平的幸福。我为桐市的和平与繁荣贡献了自己的力量,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和尊重。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整个院子。老绿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是在为我送行。姚丽丽握住我的手,她的手有些颤抖,眼里含着泪水。
“阿默,”她轻声说,“我舍不得你。”
我努力抬起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丽丽,别难过。我只是去另一个地方等你。等你来了,我们还一起照顾这株绿萝,一起看孩子们长大。”
她点了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姚念周和姚小桃也红了眼眶,他们默默地看着我,眼里满是不舍和感激。
我看着院子里的老绿萝,看着我爱的家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我知道,我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身体变得越来越轻。我仿佛看到了老周,他笑着向我走来,手里拿着那根熟悉的铁棍。我还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还有姚丽丽、小桃、小石头,我们一家人在院子里欢声笑语,绿萝在一旁静静地生长着。
我知道,虽然我的生命即将结束,但我们的爱,我们的故事,将会像这株老绿萝一样,永远长青,永不熄灭。在这片满是绿萝的城市里,和平与幸福将会永远延续下去,我的精神也将会和老周一样,守护着这片土地,守护着我爱的人们。
绿萝长青,爱永不息。这就是我的一生,一个平凡而又充实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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