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赖在桐市的上空迟迟不肯走,正午的阳光依旧毒辣。我和阿凯带领着一队人,正在新开辟的田埂上忙碌着。脚下的土地经过翻整,散发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我们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批白菜苗移栽到松软的土畦里。
“阿默,歇会儿吧!”阿凯直起酸痛的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鬼天气,再干下去,人都要晒化了。”
我直起身,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看向田埂那头。只见姚丽丽提着一个竹篮,正朝着我们走来。篮子上盖着一块蓝布,隐约能闻到里面传来的清凉气息。
“说曹操,曹操到。”我笑着对阿凯说,“你看谁来了。”
阿凯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眼睛一亮:“哟,是丽丽姐!肯定是给我们送水来了!”
姚丽丽快步走到田埂边,将竹篮递给我:“快喝点绿豆汤解解暑,张姐刚煮好的。”她的额头上也沁着细密的汗珠,鬓角的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丝毫不减她的清丽。
我接过竹篮,掀开蓝布,里面放着几个粗瓷碗,盛着碧绿的绿豆汤,上面还飘着几颗亮晶晶的冰糖。“辛苦你了,丽丽。”我舀起一碗,递到她面前,“你也喝点。”
她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神却不自觉地落在我沾满泥土的手上和脸上,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看你,弄得跟个泥人似的。”
“干活嘛,难免的。”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舀起一碗绿豆汤喝了起来。绿豆汤清甜爽口,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
阿凯和其他同伴也围了过来,纷纷拿起碗喝绿豆汤。大家一边喝,一边聊着天,田埂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丽丽姐,你这裙子真好看。”一个叫小吴的年轻同伴看着姚丽丽身上的蓝布连衣裙,忍不住称赞道。这裙子是姚丽丽用几块旧布料拼的,领口和袖口还绣了一圈小小的绿萝花纹,简单却透着一股朴素的美。
姚丽丽摸了摸裙摆,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是吗?我随便缝的,能穿就行。”
“何止是能穿,简直是好看极了!”阿凯打趣道,“阿默,你说是不是?”
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是,很好看。”
姚丽丽的脸颊更红了,她瞪了阿凯一眼,却没反驳,只是低下头,继续喝着绿豆汤。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又继续干活。姚丽丽没有走,她坐在田埂边的树荫下,拿出针线,开始缝补我们之前磨破的衣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她专注地看着手里的针线,偶尔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便会微微一笑,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缝补。
我看着她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手里的活也干得更有劲了。我知道,这种感觉就是喜欢,是那种想要和她一起度过每一天,一起建设我们家园的深切渴望。
傍晚时分,我们终于完成了白菜苗的移栽。大家收拾好工具,说说笑笑地往营地走。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
回到营地,张姐已经做好了晚饭。餐桌上摆着香喷喷的炒青菜、炖土豆,还有一大碗鸡蛋汤。这些青菜和土豆都是我们自己种的,鸡蛋则是用换来的粮食从附近的农户手里换的。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家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姚小桃和小石头坐在我和姚丽丽中间。小桃像个小大人似的,一会儿给我夹一筷子青菜,一会儿给姚丽丽盛一勺鸡蛋汤:“阿默哥,丽丽阿姨,你们多吃点,今天干活辛苦了。”
小石头也跟着点头,把自己碗里的土豆夹给我:“阿默哥,土豆好吃。”
看着两个孩子懂事的样子,我和姚丽丽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欣慰。
晚饭过后,大家都在院子里休息。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整理工具,还有的在教孩子们认字。我和姚丽丽则带着小桃和小石头,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晚霞。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像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
“阿默哥,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大老虎?”小桃指着天上的一朵云彩,兴奋地说。
“像!真像!”我笑着说,“那你再看看,旁边那朵云像什么?”
小桃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说:“像一只小兔子!小兔子在跟着大老虎跑呢!”
大家都笑了起来。小石头也学着小桃的样子,指着云彩说:“那朵云像老周叔叔的铁棍!”
我们的笑声渐渐小了下来。我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轻声说:“是啊,像老周叔叔的铁棍。老周叔叔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他肯定很开心看到我们现在这样。”
姚丽丽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软,很温暖。“嗯,”她轻声说,“老周叔叔一定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星星一颗颗地冒了出来,眨着眼睛。小桃和小石头玩累了,靠在我们身上睡着了。我和姚丽丽小心翼翼地把他们抱回帐篷,然后又回到长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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