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纺织厂的雪开始融化时,空气里飘着潮湿的水汽。我蹲在绿萝旁,看着雪水顺着叶片滴落,在泥土里晕开小小的圈——之前被雪压弯的藤蔓,已经悄悄挺直了腰,嫩红的新芽从茎秆里钻出来,像藏在绿海里的火苗。小石头拿着小水壶,正小心地给绿萝浇水,壶里的水是他早上在屋檐下接的融雪水,还带着点凉意。
“阿默哥,你看!新芽长得好快!”他举着水壶,眼里闪着光,“是不是春天要来了?”
“快了。”我笑着点头,指了指远处的天空——云层已经变薄,能看到淡淡的阳光,洒在融化的雪地上,泛着细碎的光。
院子里比往常热闹很多。老陈和李响正围着一张大大的桐市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管控局总部的位置,还有几条进攻路线。“南城的反抗组织说,他们会在三天后发起总攻,让我们从西边牵制管控局的兵力。”老陈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我们得尽快集结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李响点点头,转身对身边的机械师说:“重型武器再检查一遍,确保明天能正常使用。还有,把缴获的激光枪都装满能量,不能出任何差错。”
姚丽丽和张姐带着妇女们在收拾物资,把压缩饼干、药品和水装进背包,每个背包上都别着一片绿萝叶子——是姚小桃昨天特意摘的,用绳子系在背包带上,像小小的徽章。“每个战士都要带够三天的物资,还有急救包,受伤了能及时处理。”张姐一边打包,一边叮嘱。
姚小桃则带着孩子们在写“信”——用彩笔在硬纸板上画满绿萝和太阳,再写上几句歪歪扭扭的话:“叔叔阿姨加油!我们等你们回来!”“绿萝会保佑你们的!”孩子们把这些“信”塞进战士的背包里,有的还会偷偷在背包里放一块烤红薯,说“饿了可以吃”。
下午,我们把所有反抗者都召集在院子里。老陈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人——有从“净化区”救出来的“实验体”,有李响带来的前管控局士兵,有被我们从据点救出来的孩子和老人,还有自发加入的拾荒者。大家手里拿着武器,眼里满是坚定,没有人退缩,没有人害怕。
“明天,我们就要去战斗了。”老陈的声音响亮,传遍了整个院子,“我们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被管控局迫害的亲人,是为了能让孩子们安心地画画、读书,是为了能让桐市的每一条街道,都重新爬满绿萝!”
“为了桐市!为了绿萝!”大家齐声喊着,声音震得融雪从屋檐上掉下来,“哗啦”作响。
我站在人群里,后背的触手在皮肤下轻轻涌动——不是紧张,是期待。我想起第一次在“净化区”见到的那些绝望的眼神,想起老周为了掩护我们牺牲的背影,想起孩子们画里满是希望的绿萝。我知道,明天的战斗会很艰难,但我们必须赢,为了所有逝去的人,为了所有活着的人,为了未来的桐市。
傍晚,张姐煮了一大锅肉粥,还蒸了很多红薯。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得格外香。老人的孙子坐在我身边,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我:“叔叔,你多吃点,明天有力气打仗。”我接过肉,心里满是温暖,又把肉夹回他碗里:“你吃,你要长高高,等我们打赢了,带你去看满街的绿萝。”
夜里,我靠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绿萝。月光洒在叶片上,泛着淡淡的光。老周留下的铁棍挂在柱子上,红布在风里轻轻飘动;老陈和李响还在帐篷里商量战术,灯光从帐篷缝里透出来,像小小的星星。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立刻警惕起来,后背的触手悄悄伸出来。走近了才发现,是几个拾荒者,他们手里拿着自制的武器,眼里满是坚定:“我们听说你们要去打管控局,我们也想加入!我们的家人也被他们害死了,我们也要报仇!”
老陈走出来,看着他们,眼里满是感动:“欢迎你们!我们一起战斗,一起解放桐市!”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互相分享着武器和物资,互相加油打气。虽然夜色深沉,却没有人觉得冷,没有人觉得害怕——因为我们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有同伴,有信念,有绿萝的守护。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坚定。融雪已经开始,春天很快就会来;战斗的鼓点已经敲响,胜利也不会太远。明天,我们会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带着绿萝的信念,冲向管控局的总部,为桐市,为所有受苦的人,赢得一个满是阳光和绿萝的未来。
夜风轻轻吹过,绿萝的叶子轻轻晃动,像是在为我们加油。我们的故事,即将迎来最壮烈的一章;而我们的未来,也将在战斗的硝烟里,绽放出最美的绿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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