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他们联合了炼武堂,态度之强硬,手段之酷烈,实属罕见!
堂中诸位长老如今亦是焦头烂额。我作为当日任务领队,已被执法堂数次传去问话!”
他揉了揉眉心,“外间那些风言风语,想必师弟你也听闻了些吧?”
裴炎面色凝重地点头:
“确有耳闻。难道当日劫掠之事,真与传道阁、炼武堂那两位失踪的弟子有关?若果真如此,他们才是理亏一方,为何反倒对我们如此咄咄相逼?难道观内就无人主持公道了吗?”
他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愤懑与不解。
陆黎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意,看着裴炎:“师弟能问出这番话,可见已非昔日懵懂。
你若真问‘世间岂无公道’,我倒懒得解释了。所幸你没问。”
他语气沉凝下来,“修行界中,从来实力为尊!即便同门之内,道理也要建立在实力相仿的基础之上。
如今传道阁与炼武堂联手,其势大炽,我生丹堂独木难支,即便占着理,对方矢口否认,反咬一口,我们亦是无可奈何!”
“他们……反咬一口?”裴炎心中一凛,面上却震惊更甚。
“他们声称邱、李二人绝非劫匪,反倒指责我生丹堂见宝起意,为独吞玄药,害了他二人性命,毁尸灭迹!甚至……”
陆黎冷哼一声,“他们甚至派人去了当日我们交手之地,勘验了那爆蓬莲子造成的巨坑,以此作为我们‘下手狠毒、心怀叵测’的所谓‘证据’,向我生丹堂施压!”
“岂有此理!竟能如此颠倒黑白!”裴炎失声,随即追问,“宗门高层难道就坐视不管?任由他们如此诬蔑?”
“高层?哼!”陆黎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与无奈交织的复杂神色,“裴师弟,你入观也有几年,除了我生丹堂的徐长老等几位,你可曾见过其他真正的观内高层?可曾接触过核心之地?”
裴炎一怔,茫然摇头:“未曾……”
“这便是了。”陆黎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肃然,
“今日我便与你说些你迟早会知晓,或许……也该知晓的事情了。我等身具人窍窍种,在凡人眼中已是仙师,但在守朴观内,却还算不得真正核心。”
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屋顶,望向渺远之处:
“唯有那些天赋异禀,身具‘地窍’乃至更高资质的天骄,方是宗门真正倾力培养的核心真传!
他们所处之地,所享资源,所修功法,皆与我等外门弟子截然不同,那是我等难以想象的另一番天地。”
裴炎屏息静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眼下生丹堂与传道阁、炼武堂的纷争,在你我看来已是了不得的大事,但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宗门高层眼中,或许不过是外门弟子间的吵闹折腾,只要不伤及宗门根本,不影响核心区域的安宁,他们便懒得多加理会,更遑论主持什么‘公道’了。”
陆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你以为蓝师弟那般拼命欲突破凝神境,所为何来?很大程度上,便是为了争取一个……或许能踏入内门的机会!”
原来如此!裴炎只觉一股冰水自头顶淋下,瞬间明白了许多以往困惑之事。
为何许多资源看似丰富,却总觉隔了一层;为何一些更深奥的传承难以接触……原来自己始终徘徊在真正的门槛之外!
并非有人刻意隐瞒,而是在那些高层眼中,区区雏形人窍的弟子,几乎注定无缘凝神,自然无需知晓太多。
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悄然漫上心头,那是认清现实后的冰凉与轻微刺痛。
但他心志早已磨砺得极为坚韧,这股情绪刚一涌现,便被他强行压下。‘自怜自艾,毫无用处!’他暗自警醒。
所幸,今日来找陆黎师兄,得知此讯,反倒让他更加看清前路!宗门靠不住,高层指不上,一切终究要靠自己!这更坚定了他先前所有的谋划与准备,无比正确!
“那……我们如今该如何是好?总不能一味忍让,眼看他们愈发肆无忌惮吧?”裴炎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下,问出最实际的问题。
陆黎神色凝重:“此事即便师弟你不来,我近期也会寻机告知于你。
你我作为当日任务的亲历者,必会被卷入漩涡中心。当
下最要紧的,是尽量莫要离开生丹堂范围,对方尚不至于狂妄到直接上门拿人。
潜心修炼,提升实力方是正理!只要自身足够强,麻烦来了,也能一剑斩之!”
他看向裴炎,语气加重,“尤其师弟你,修为精进迅猛,更当抓紧。至于那些纷扰,多半还停留在淬体境弟子的层面,凝神境长老自重身份,暂时不会直接插手。”
裴炎闻言,心下稍安,但同时也清楚,陆黎身为长老亲传,修为高深,自有其底气。
而自己,终究需依靠自身。他郑重颔首:“师兄放心,我明白轻重,近日绝不会轻易外出。”
陆黎见裴炎听劝,面色稍霁,这才想起裴炎此来的另一目的:“对了,师弟方才说,有事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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