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内重归寂静,只余下淡淡的血腥气与灵气交织。林枫与慕冰云不敢耽搁,迅速清理了战斗痕迹,将幽冥道弟子的尸身处理掉。随后,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那扇最为神秘、禁制波动也最为强烈的主石室石门。
石门古朴厚重,上面雕刻着日月星辰、山川草木的图案,隐隐构成一个玄奥的阵法。石门的中心,并非锁孔,而是一个与慕冰云“百草令”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只是更深,周围还环绕着九个细小孔洞,如同九星拱月。
“看来,要进入这主石室,不仅需要信物,可能还需要通过某种考验。”林枫仔细观察着石门上的阵法纹路,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平和却不容侵犯的意志。
慕冰云点点头,再次取出“百草令”,深吸一口气,将其放入中央凹槽。令牌严丝合缝地嵌入,发出一声轻响。顿时,石门上的日月星辰图案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九个细小孔洞也依次亮起微光。
紧接着,一个温和而苍老的声音,仿佛跨越了千年时光,在洞府中悠然响起,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两人的识海之中:
“有缘人至,持令而来。欲得吾之传承,需过三问,验其心性,明其道途。答则门开,悖则送离,勿谓言之不预。”
药真人的残存神识!两人心中一凛,肃然起敬。
“第一问,”苍老声音缓缓道,“医者,何以济世?”
慕冰云毫不犹豫,清冷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坚定:“医者,上疗君亲之疾,下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济世之本,在于仁心,在于精术,更在于……敬畏生命。无论贵贱,一视同仁;无论强弱,竭力施救。心存善念,手持利刃,方为苍生大医。” 她的回答,源自慕家世代传承的医道精髓,也是她自身的信念。
苍老声音沉默片刻,似在品鉴,随即道:“善。仁心为基,然世间疾苦,非仅肉身。第二问,若遇不可治之症,当如何?”
这次,慕冰云沉吟了一下,才答道:“尽力而为,问心无愧。若确实不可为,则减轻其苦,安宁其心,伴其走完最后一程。医者非神,承认无力,亦是勇气。传承医术,启迪后人,期待未来或有解法,亦是济世。”
她的回答,不再局限于传统医道的“必救”信念,多了几分理性与对生命规律的尊重。
“嗯……不执着,不放弃,通达之理。”苍老声音似乎颇为赞许,“最后一问,尔等追寻力量(或医道极致),所为何求?”
这个问题,同时指向了林枫和慕冰云。
慕冰云率先回答:“我为精进医道,解更多疑难,护我想护之人,传承家族使命,探索生命奥秘,仅此而已。” 目标明确,纯粹而坚定。
林枫略一思索,平静开口:“力量于我,是手段,非目的。为护身边之人周全,为斩世间不平事,为明自身之道,探索天地至理。不恃强凌弱,不违本心,但求念头通达,俯仰无愧。”
他的回答,更侧重于力量的运用与心性的持守,与慕冰云的医者仁心相辅相成。
洞府内陷入短暂的寂静。片刻后,苍老声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带着欣慰:“心性纯正,道途虽异,其理相通。善哉,善哉……”
话音落下,主石室石门上的光芒大盛,九个孔洞射出的光华连接成一片玄妙的阵图。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厚重的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一股更加精纯、仿佛蕴含无限生机的灵气涌出,让人精神一振。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奢华殿堂,而是一间简朴之极的石室。石室中央,只有一个蒲团,蒲团上端坐着一具身披淡青色道袍、肌肤宛若玉质、面容安详如同沉睡的骸骨,想必就是坐化于此的药真人遗蜕。遗蜕前方,摆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简,一个紫金色的葫芦,以及一卷非丝非帛、闪烁着微光的卷轴。
除此之外,石室四壁光滑,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篆文字,似乎是药真人的修行心得与医术精要。
两人恭敬地向药真人遗蜕行了三礼,这才走上前去。
慕冰云首先拿起那枚玉简,神识沉浸其中。良久,她睁开美眸,眼中充满了震撼与狂喜:“这是药真人前辈的完整传承《太清丹经》!包含无数失传的古丹方、炼丹手法、以及……以医入道,沟通天地生机的无上法门!” 这对她而言,是无价之宝。
林枫则拿起那个紫金葫芦,入手温热,轻轻摇晃,内有液体的声音。他拔开塞子,一股沁人心脾、仿佛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异香顿时弥漫整个石室,只是闻上一口,就让人觉得浑身舒坦,旧伤暗疾似乎都好转了几分。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生生造化泉’?”慕冰云惊呼道,“据说有重塑根基、滋养神魂的逆天之效!一滴都价值连城!”
林枫将塞子塞好,郑重收起。此物关键时刻可救命。最后,他展开那卷卷轴。卷轴上并非文字,而是一幅星图,但在星图的一个角落,有一个极其隐晦的、由星辰连线构成的符号——那符号的形状,竟然与“衔尾蛇”有七分相似,但更加古老、更加简洁,仿佛是其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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