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安全区的晨光带着人工净化过的温润,却照不进陆奇住的临时营房角落。他靠在冰冷的铁皮墙上,手里摩挲着那把从末世初期用到现在的军用匕首,刀刃上的缺口还留着盐蚀蠕虫的黏液痕迹。营房里的四张铁床住了三个人,另外两个是刚加入安全区的年轻幸存者,正兴奋地讨论着“明天能领到的新衣服”,叽叽喳喳的声音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耳膜上——他还是不习惯这种“热闹”,习惯了只有呼吸和风声的独处。
“陆奇哥,你不去食堂吃早饭吗?听说今天有稀粥和咸菜!”其中一个叫小杨的年轻人回头问,眼里满是对“安稳”的憧憬。
陆奇没应声,只是将匕首插进鞘里,抓起放在床头的步枪。他不需要稀粥,背包里还有从临时信号点带的压缩饼干——那是属于他自己的物资,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不用排队,不用忍受食堂里混杂着汗味和劣质食物的气息。安全区的“秩序”对他而言,更像一层紧绷的薄膜,底下藏着什么,谁也说不准。
走出营房区,主干道上已经挤满了人。穿着统一工装的幸存者扛着工具去农田,巡逻队的士兵背着步枪列队走过,孩子们在铁丝网内追逐打闹,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但陆奇的目光扫过墙角时,看到了两个蜷缩的身影——是一对老夫妇,怀里抱着空空的饭盒,正怯生生地看着物资分发点的方向,那里的管理员正把半袋面粉塞给一个穿着“后勤处”制服的男人,对方的口袋里已经鼓鼓囊囊。
“规矩就是规矩,领物资要凭工分,你们这月工分不够,等着下月吧!”管理员不耐烦地挥手,唾沫星子溅在老夫妇脸上。
陆奇的脚步顿了顿,手指扣紧了步枪背带,却终究没有上前。他想起了北方安全区的王坤,想起了盐枭的盐井,人性的贪婪从不会因为“安全区”三个字就消失,只是换了层更体面的皮。
他绕开主干道,朝着安全区的外围防御工事走去。那里是他唯一觉得“踏实”的地方——高达十米的混凝土围墙,上面架着重机枪,铁丝网通电后发出滋滋的声响,墙外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和他熟悉的末世废墟没有区别。负责值守的士兵认识他,毕竟能独自穿越断骨山脉的幸存者不多,只是敬了个礼,没有多问。
“最近围墙的金属支架有点松动,上面催着修,可后勤处的钢材迟迟没送过来。”一个士兵低声抱怨,踢了踢脚下生锈的钢管,“听说都被拿去修后勤处长的私人车库了。”
陆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围墙内侧的支架果然有几道明显的裂痕,焊点处的铁锈已经剥落。他皱了皱眉,这种程度的损坏,要是遇到高阶变异体冲击,撑不了十分钟。
就在这时,远处的荒原上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不是地震,是某种大型生物移动的声响。士兵们立刻紧张起来,重机枪手握住了扳机,望远镜里的景象让所有人脸色骤变——一群体型像水牛的变异体正朝着安全区狂奔,它们的身体覆盖着暗黑色的甲壳,嘴里长着锯齿状的獠牙,爪子闪着金属般的寒光,正是能啃食钢铁的“噬铁丧尸”。
“是噬铁丧尸!至少三十只!快拉警报!”值守队长嘶吼着按下警报器,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划破安全区的宁静。
陆奇没有慌乱,他快速爬上围墙的了望塔,狙击枪的瞄准镜锁定了领头的噬铁丧尸——它的甲壳上嵌着半截钢管,显然是从其他幸存者的防御工事上啃下来的,速度比普通噬铁丧尸快了一倍,应该是变异体首领。
“重机枪开火!瞄准它们的关节!”队长大喊。重机枪的轰鸣声响起,子弹打在噬铁丧尸的甲壳上,发出“当当”的脆响,却只留下浅浅的弹痕。噬铁丧尸们被激怒了,嘶吼着加快速度,爪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沟壑。
更要命的是,围墙的支架在震动中发出“咯吱”的声响,一道裂痕瞬间扩大,几处焊点彻底崩开,围墙微微向内倾斜。“支架撑不住了!”士兵们的声音带着绝望。
陆奇没有犹豫,狙击枪瞄准领头丧尸的眼睛——那是它唯一的弱点。“砰”的一声,子弹精准命中,领头丧尸发出凄厉的嘶吼,身体失去平衡,撞在旁边的同伴身上。后面的噬铁丧尸群顿时乱了阵脚,速度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扔燃烧瓶!”陆奇朝着下面大喊。士兵们反应过来,将准备好的燃烧瓶朝着丧尸群扔去——“轰”的一声,火焰瞬间蔓延,噬铁丧尸的甲壳虽然坚硬,却挡不住高温,几只丧尸被火焰包围,发出痛苦的嘶鸣。
但更多的噬铁丧尸冲了过来,它们用身体撞击围墙,支架的裂痕越来越大,围墙已经开始摇晃。陆奇看到后勤处的人正朝着相反的方向跑,手里还抱着一箱罐头,根本没人管防御的死活。
“必须加固支架!”陆奇跳下了望塔,朝着附近的物资堆放点跑去。那里有几捆钢丝绳和扳手,是之前准备维修用的,却被随意扔在地上。他扛起钢丝绳,快速爬上围墙,将绳子绑在倾斜的支架上,用力拉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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