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从后背传来,混杂着霉味与铁锈的气息猛地钻进鼻腔。陆奇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锈铁镇熟悉的木屋顶,而是布满裂纹的混凝土拱顶,几缕微弱的光线从头顶的破洞中漏下来,照亮了悬浮在空中的尘埃。
“我不是在花田边看星星吗?”他下意识地摸向身边,没有夜枭递来的果酒,也没有小花的植物图谱,只有冰冷坚硬的地铁车厢地板。腰间的青铜拐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磨得发亮的消防斧,斧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干涸血迹。
一段混乱的记忆涌入脑海——三个月前,“赤雾病毒”突然爆发,感染者在七十二小时内异化为失去理智的丧尸,文明在短短一周内崩塌;他所在的城市沦为废墟,父母在逃亡中被丧尸围攻,最后一次通话只留下“活下去”三个字;他一路躲进地铁隧道,靠着偶尔找到的罐头和瓶装水苟延残喘,直到三天前被一群“舔食者”追赶到这节废弃的车厢,筋疲力尽后昏了过去。
“原来……那些都是梦。”陆奇苦笑一声,抬手抹了把脸,却摸到满脸的泪痕。梦里的锈铁镇、守护树、并肩作战的伙伴,还有那个充满生机的新世界,不过是绝境中大脑编织的幻象。现实里,只有无边的黑暗、饥饿的丧尸,和他孤身一人的求生之路。
肚子传来强烈的饥饿感,喉咙干得像要冒烟。他撑起身子,握紧消防斧,警惕地看向车厢门口——那里用废弃的行李箱和铁皮柜堵着,缝隙里能看到隧道深处的漆黑。他记得昏过去前,已经用消防斧砍倒了三只普通丧尸,但“舔食者”的嘶吼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舔食者是病毒变异后的产物,失去了皮肤,肌肉裸露在外呈暗红色,手指进化成半米长的利爪,速度是普通丧尸的三倍,最可怕的是它们的听觉异常灵敏,哪怕是轻微的脚步声都能引来围攻。
陆奇屏住呼吸,慢慢挪到车厢中部,那里有他之前藏起来的半瓶矿泉水和一小块发霉的面包。他拧开瓶盖,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尽量不发出声音,面包已经硬得像石头,他只能掰成小块慢慢咀嚼,发霉的味道让他一阵反胃,却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在末世,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是救命粮。
喝完水,体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他走到堵门的障碍物前,透过铁皮柜的缝隙看向隧道:远处的应急灯还亮着微弱的绿光,照亮了散落的行李箱和废弃的背包,地面上的血迹已经发黑,看不到丧尸的身影,但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提醒着他,危险从未远离。
“必须找到更多物资,还要离开这里。”陆奇心里盘算着。这节车厢已经被他搜遍了,能吃的喝的所剩无几,而且舔食者很可能还在附近徘徊,待得越久越危险。他记得这是“和平大道”地铁站,站台尽头有一家便利店,或许能找到食物和水,甚至是武器。
他小心地移开堵门的行李箱,尽量让铁皮柜保持原位,避免发出太大声响。刚推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隧道里突然传来“拖拽”声——是普通丧尸的脚步声!它们的脚踝大多扭曲变形,走路时会拖着脚,发出“蹭蹭”的摩擦声。
陆奇立刻缩回身子,握紧消防斧,眼睛死死盯着缝隙。很快,一只丧尸的身影出现在绿光中——它穿着破烂的西装,半边脸已经腐烂,露出森白的牙齿,正漫无目的地在隧道里游荡,离车厢越来越近。
他深吸一口气,等丧尸走到缝隙前,突然猛地推开铁皮柜,消防斧朝着丧尸的头部劈去——“噗嗤”一声,斧刃深深嵌入丧尸的 skull ,暗红色的污血喷溅而出。丧尸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陆奇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抽出消防斧,用衣服擦掉斧刃上的污血,快速钻出车厢,朝着站台的方向跑去。隧道里的风带着腐臭味吹在脸上,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脚步声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让他心跳加速。
终于,站台的轮廓出现在眼前。和平大道地铁站曾经是市中心最繁华的站点之一,如今却一片狼藉:售票机被砸得粉碎,广告牌掉落在地上,站台边缘的玻璃碎裂一地,几只丧尸在站台上来回游荡,有的趴在地上啃食着不知名的残骸。
陆奇躲在隧道口的柱子后面,观察着站台的情况:一共五只普通丧尸,没有舔食者的踪迹,便利店在站台东侧,玻璃门已经破碎,里面的货架大多倒塌,看起来被人搜过,但或许还能剩下些什么。
他制定好路线,趁着丧尸背对着他的瞬间,快速跑到另一根柱子后面,然后依次移动,尽量避开丧尸的视线。就在他快要靠近便利店时,一只趴在地上的丧尸突然抬起头,腐烂的眼睛锁定了他,发出“嗬嗬”的嘶吼声,朝着他扑来。
陆奇反应迅速,侧身躲开丧尸的扑击,消防斧横扫,砍中了丧尸的脖子——丧尸的脑袋歪向一边,身体却还在抽搐着前进。他补了一斧,彻底解决了这只丧尸,但也惊动了其他四只丧尸,它们纷纷朝着他的方向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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