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爆炸声渐渐平息，夜枭带着人冲了进来，看到石屋里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怎么样？”
“死不了。”陆奇挣扎着站起来，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却没伤到要害，“搜寨，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孩子。”
黑风寨的覆灭比想象的快。失去了花姐和火药库，剩下的喽啰根本不堪一击，要么被打死，要么跪地求饶。镇民们冲进寨内的仓库，找到了堆积如山的罐头和药品，还有十几杆崭新的步枪——足够小镇安稳度过这个冬天了。
但没人笑得出来。石头的尸体被抬了回来，和那些从瘴气林找到的孩子尸体一起，埋在黑风寨的后山。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被关在柴房里，没打没骂，却比任何惩罚都让她难受——孩子们路过柴房时，没人理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陆奇坐在篝火旁，让林悦给自己包扎伤口。核心碎片吸收了花姐的那块残片，融合度提升到了70%，解锁了“能量共享”功能——能将自己的能量分给别人，虽然会加速消耗，但在危急时刻能救命。
“值得吗？”林悦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为了这些……值得把自己弄成这样吗？”
陆奇看向柴房的方向，那里传来小女孩压抑的哭声。他想起罐头厂那个举着小刀的男孩，想起小花扔出的石子，想起安安藏起来的半块糖——这些孩子的世界里，信任像块易碎的玻璃，打碎了很难复原，却也可能在裂缝里，长出新的东西。
“你看。”他指着正在给步枪上油的夜枭，还有那些帮着搬运物资的镇民，“老栓说，他爷爷那辈，黑风寨是个正经的商队，后来才变成匪窝的。坏的从来不是地方，是人。”他摸了摸怀里的核心碎片，青金色的光芒温暖了许多，“我们拆了黑风寨，不是为了抢罐头，是想让那些孩子知道，错的事总要有人纠正，不管有多难。”
林悦没说话，只是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苗“噼啪”作响，照亮了陆奇的脸，也照亮了柴房的门缝——那个小女孩正从里面往外看，眼里没有了贪婪，只有茫然和一丝……悔意。
离开黑风寨时，陆奇让人把柴房的门打开了。小女孩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手里攥着块石头，像在做什么决定。最终，她没跟上来，只是朝着埋尸体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放她走？”夜枭有些不解。
“她得自己走出来。”陆奇回头看了一眼，黑风寨的石墙在夕阳里像座沉默的墓碑，“就像我们，也得自己走下去。”
归途上，罐头厂的孩子们走得很安静。那个举着小刀的男孩突然说：“以后再也不相信陌生人的罐头了。”其他人纷纷点头，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小镇的灯火在夜色里越来越近，温暖得像母亲的怀抱。陆奇知道，这次回来，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信任的裂痕或许还在，但至少，他们学会了在破碎之后，试着自己拼凑回去。
核心碎片在怀里微微发烫，像在预示着下一段旅程。陆奇握紧工兵铲，青金色的光刃在夜色里一闪而过，映着脚下的路，漫长，却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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